陆哲用作引线的丝绸条用胡麻油浸湿过,虽然对于引线燃烧的速度做过实验,但是事到临头,引线燃烧的速度还是心情紧张的陆哲有些发慌。
所以,白瓷瓶刚刚抛到吐蕃人阵中,还没有完全落地的时候,就发生巨大的爆炸,巨大的气浪甚至让陆哲都打了一个趔趄。
更不用说那些吐蕃人了。
要知道,作为学院派的陆哲配置出来的,并非是那种乡下那种炸鱼的土炸药,而是颗粒化的黑火药,说是黑火药都有些不对,实际上因为他减少了硫磺的量,使燃烧变得平缓,爆炸更充分。
而且由于颗粒火药中间有空隙,增大了炸药与空气接触面,可以使燃烧更充分,且硝酸基进入木炭空隙中,能较大限度的让木炭充分燃烧,比那些简单混合的土炸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要知道,哪怕在八十年代,那些铁路工人在野外用来开山炸石的,也就是用的这种火药。山石都能炸开,何况人乎。
于是,在巨大的火光和爆炸中,吐蕃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炸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最悲剧的是首当其冲那个吐蕃勇士,陆哲清楚地看到他的手臂飞到了两米高,落到了陆哲前方几米处。
坚硬的白色碎瓷片在那一瞬间化身夺命地死神,一名吐蕃人的眼窝里就被插入一块瓷片,瓷片从其眼窝插入其脑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其实白瓷瓶里面没有铁钉钢珠什么的,杀伤力不算大,但是巨大的声浪和火光带来的慌乱让吐蕃人大乱,而且不少人口鼻都被震出血来,而且马匹受惊和受伤之下,不少吐蕃人被甩下马来,被活活踩踏而死。
更加让陆哲惊喜的是,因为吐蕃人多穿皮毛,而且是用手吃饭。吐蕃人多肉食,有一个坏习惯就是,用沾满油的手在衣服上擦拭…….
于是,一朵名为烈焰的死亡之花,在吐蕃阵中绽放开来,不少人都缺胳膊折腿,更多都是因为被受惊的马匹踩踏的,粗壮的身体燃烧着火焰,在地上不住地挣扎着,哀嚎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场面极其惨烈。
吐蕃人,几近团灭!
他竟然能招下天雷!此时的崔元礼内心狂震,饶是他心性极好,也忍不住浑身颤抖着,方才那巨大的声响,分明是天雷勾动地火。
只见那山水郎手中火光一道,飞入吐蕃人阵中,紧接着,十几名吐蕃人都被雷所击,而且烈焰缠身,崔元礼虽然站得很远,但是方才那巨大的声响还有那飞舞的断肢残腿他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同样的震撼,还出现在陆哲背后的薛奉义阵中,因为陆哲背对他们,但是不妨碍他们看清吐蕃人这边宛如炼狱一般的惨状,再加上顺着风隐隐传来的,血肉的焦糊味道。让不少兵士暗叫侥幸,方才这山水郎,仙人弟子,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用天雷来劈自己。
于是,不少人甚至都跪了下来,对着空中不知名的存在跪拜着,哪怕是残存的吐蕃人,更是神不附体,对着吐蕃大雪山的方向,面带惊恐地不停跪拜祷告。
此时,再也无人觉得陆哲方才所说的是个笑话,看着陆哲的眼神,带上了惊惧与害怕。
诸君,这并非是夸大和戏言,当辫子朝的军队第一次遇到坚船利炮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妖法邪术,猪狗血破之。
“禄兄,汝还在否?”陆哲强忍着血肉模糊带来的不适与呕吐感,笑盈盈地问道,同时心中暗叫侥幸,幸好自己离得远,稍微近一点自己真的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因为禄东赞因为是在吐蕃人的簇拥下,在爆炸之时,他很幸运的只是从马上摔下,折了一条胳膊而已。此时他惊魂未定,浑身颤抖着,在自己伴当武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哲没控制好,本来天雷不会劈到禄兄的,害得禄兄受到惊吓了,是哲的不是。不然禄兄若是死在大唐,引起两国刀兵相见,哲就有些看不过去了。”陆哲故作轻松地装逼,其实此刻,他藏在长袍下面的小小身躯,也是在微微颤抖着。
毕竟,一个和平年代来的灵魂,面对着如此血肉横飞的惨状,早就引起内心极度不适了,所以他才冒险一试,先炸了吐蕃人。之所以让定明先走,因为他知道,定明是看到过这些小瓷瓶的,而炸药这个魔鬼,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绝对要保密。否则被统治阶级知道了,自己肯定会被软禁一辈子或者灭口。
所以他宁可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神棍,让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他招来的天雷。
毕竟,只有他能用的“召雷术”和随便一个人都能使用的炸药,对于这个时代的统治者来说,意义很不一样。
“什么!他还能控制天雷?”听到陆哲的话,除了还陷入大恐怖的吐蕃人以外,崔元礼和薛奉义等人心中都一惊,这已经不是人间的手段了。
他这仙人弟子的身份,是真的。此时崔元礼的心中都冒出了这个念头。作为五姓七望之人,崔元礼是知道山门的存在的,毕竟,每个大唐高第里,都豢养着不少的山门之人,以客卿的身份存在着,之前崔元礼还以为此人乃是某个高门里培养的核心山门子弟,否则的话才会如此对于天下大势了然于胸,现在看来,他这仙人弟子的身份,怕是真的了。
毕竟,如果山门拥有如此力量,早就召雷劈死孔家的那位,重新出山了。
想到这里,想起方才陆哲严肃的说,要把所有人埋葬在这里的话,崔元礼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