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韩十步又先后拨通了另外两个朋友尤大风、王平凡的电话。
如出一辙,二十年过去,差不多都已经是陌生人了。
要说有不一样的,就只有尤大风跟他唠嗑得稍微久一点,聊聊过去的事,问问他这么多年到底去哪儿了,并随口邀请他去上京玩耍。
打完电话,韩十步眉头皱得很深。
因为,从苏虹、尤大风、王平凡三位曾经的朋友那里他仍然没有得到杨伊落的丝毫消息。
这,不应该啊!
至少应该知道一点才对,他失踪了这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而只要知道他失踪了,再怎么也会关注他妻子的情况吧?
二十年前,他失踪的那天中午还和尤大风苏虹二人喝过酒,要说王平凡因为在那天之前就离开了余都所以不知道情况还说得通,但尤大风苏虹二人,怎么都会知道,除非那天喝酒之后,二人也突然有事离开了余都,亦或者,他们知道他失踪了却没有关注……
第二种应该不可能,那个年头虽然只是粗茶淡饭闲拉家常那样的简单平淡交情,但只要有人有问题需要其他人帮忙,其他人在不危害自己利益情况下,一般不会说二话出手相助,就好比羊老头家的生意出问题了他全力以赴去帮他挽救回来一样。而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实在是太巧合…
韩十步心头疑点重重。
最后,他再拨通了凌罗兰的电话准备预约个具体时间和地点。
心头祈祷,这可就是最后一个可能知道信息的人了,千万不要让他失望。
只是,韩十步有点纠结,他是要与凌罗兰见面的,以什么样的身份?
韩十步本人?还是韩十步‘后辈’?
最终,还是决定如羊老头那边一样以韩十步后辈身份吧,他不想施展障眼法改变自己样貌,毕竟以后可能会常见面,每次都改变就太麻烦,而且跟羊老头那边不统一也不太好。
电话通了久久没人接,里面传出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韩十步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拨通过去。
终于,第八遍,有人接了。
韩十步以二十多岁的年轻声音开口,问,“你好,请问你是凌罗兰吗?”
韩十步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靓丽女子样貌,心头在想二十年过去,凌罗兰过得如何…
等对方说话,可好片刻都没人开口…
韩十步疑惑着再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男音,粗鲁谩骂道,“说话,说啊!”
隐隐间,韩十步听到很细小的呜咽之声。
韩十步心头一动,莫非凌罗兰那边遇到了麻烦,奔走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
“喂?”终于那边有声音了,听上去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是哭泣的颤音。
“请问你是?凌罗兰是你什么人?”韩十步问。
“她是我妈。”电话那边道。
“那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们。”
“别…你别来…”那小姑娘声音中带着惊慌…
啪!
接着,是一个听着像扇耳光的声音,以及她的闷哼声。
韩十步语气一沉,“那边的人为何打人?说话,是什么人?在哪儿?”
可,电话里只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韩十步赶快切了再拨过去,但提示音是正在通话中。
很快,他收到一条短信。
是一个地址。
韩十步导航,刚刚打几个电话的时间,他已经奔走数十里,现在到目的地,也只有五十多里,导航好具体路线,快速奔去。
奔走时,发去一条短信,“我是凌罗兰朋友,有什么事,可以等我到了商量,若敢乱动手,后果自负!”
但想了想,他将最后有威胁之意的话删了,他不知道凌罗兰和她女儿现在面临的什么情况,万一说了威胁的话会对她们造成伤害就很不好了…
……
知州县,正是韩十步要去的地方。
这,只是一个县级城市,但在余都市之下的县中,算得上是顶尖级别的大县了。
知州县,无论是人口规模、还是经济发展、或者地盘大小,比起许多小一点的市级城市,都差不了多少。
而越发达的城市,很多经济产业就越发达,比如ktv、歌舞厅等娱乐场所。
此时,知州县最大的娱乐会所里一个豪华厅里,有十来个男人围着一个头发很凌乱的小姑娘,一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中年人,气息沉沉靠在沙发靠垫上,神色淡漠看着一切。
小女孩十六七岁,还穿着学生校服,瘫坐在地上很无助,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眼睛通红,眸子里满是疲惫和恐惧。
“小美女,我再说一次,通知你母亲来。”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把玩着小姑娘的手机,淡淡开口。
他刚刚看完刚刚收到的那条消息退出来,在手机联系人里,联系人和通话记录都空空的,唯有刚刚打来电话的那人号码。
小姑娘惊恐看去,使劲摇头。
她出事了,但她不敢告诉她母亲。
家里的情况很糟,要是她这里再出问题,她妈会被彻底压垮的。
给他打电话的那人她不知道是谁,她的手机,是她母亲的,母亲让她带着手机上学,好方便和家里联系,而她母亲用的,则是家里的老座机。
每一个亲戚朋友的电话号码她都记得,为了安全,她手机里没放任何联系人的名字,通话记录也全部删了,刚刚那个号码很陌生她没印象。
但,应该是她母亲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