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君有点无奈，以她爹对方老太这个愚孝法，放到后世里，被人叫做妈宝男。
不过，她爹不是没救的那种。
方敏君不再说了，再说她爹就要急眼了。
她也不着急。
计划得慢慢地来，她不指望一下子让老爹醒悟。
但现在就得开始将方老太做过的事告诉他，一点一点渗透他的内心。
就算再相信方老太，听多了这些话，方云山心里也得埋下点种子。
到时候只需要一个契机，他就能彻底醒悟了。
方云山顿了顿，才一副教育的口吻说，“不管大白米咋来的，那都是你奶奶，往后可不兴说这种话，不尊重长辈。”
“我觉得敏君说得对！”
苏桂香推门走进来，暗瞪了方云山一眼，“娘说啥你信啥，闺女说的话你咋就不信了？你咋不公平一点，去后院的地窖里去看看？”
“这像什么话？娘的地窖我往里钻，旁人寻思我贪娘的东西呢！”
“我也没指望你会往里钻！”
苏桂香说完这话，把手里零碎的本子递给方敏君，“敏君，这是你的小学课本。”
“咋稀碎了？”
方敏君接过来，发现一到三年级的就剩几张书皮了。
四年级的语文课本也撕没了一半，数学、英语还有别的科目倒是还好好的。
至于五年级和六年级的，直接没有。
“叫敏仁拿去擦腚了，我今天一去找，发现就剩这些了。”
“……”
难怪一到三年级还剩个书皮，书皮的纸质比里面的纸质硬，这小子怕扎腚。
就这些，还是苏桂香从方敏仁屁股底下夺回来的。
方敏君一脸黑线地问，“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呢？”
“敏仁说叫他弟弟抢走了。”
苏桂香继续说，“我去翻了翻敏德的铺地下，没翻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也被拿去擦屁股了。
方敏君抱着一丝希望，亲自去找方敏德，看看到底还能不能救回一两本。
几个小孩吃饱了饭就在家里待不住，早已经跑到街上去疯去野了。
方敏君先是在街头上找到了方敏茹。
她因为年纪太小，跑起来跟不上趟，大孩子玩起来了就不愿意带她。
方敏茹巴巴地站在树底下，无聊地跟那条大黄狗对望。
大黄狗比她还壮，她也不怕，还拿干树枝子戳它。
见方敏君过来，她眼睛一亮，扔掉手里的干树枝子，瞬间抛弃大黄狗，颠儿颠儿地朝方敏君跑过来，“大……姐！”
话都说不利索的小丫头。
方敏君笑了笑，牵着她的小手，问，“你大哥二哥呢？”
“去小叔家，逗鸟去了。”她磕磕巴巴地说。
刚说完，不远处一阵嬉闹声传过来，一群小子搁那儿胡闹，其中正有方敏仁和方敏德。
“大姐！”
看到方敏君，兄弟俩人欢快地跑过来。
她直接问，“敏德，我五六年级的课本还有吗？”
方敏德先是一愣，随后期期艾艾地低下了头，方敏君心里顿时有了数。
但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难道你也拿去擦屁股了，一张都没剩吗？”
“大姐，我没……”
方敏德一副做错了事怕她怪罪的模样。
方敏君语气放轻了继续说，“你实话实说就行，真拿去擦屁股了我也不怪你。”
“大姐，敏德真没拿去擦腚。”方敏仁说。
她眼睛不由得亮了几分。
五六年级的课本要是能找回来，至少能省三块钱！
下一秒，小妹磕磕巴巴地接话，“二哥……给叠飞机了！”
方敏仁立刻点头，“对！”
“……”方敏君有点牙疼。
课本一本就得两毛，每个年级的一套下来要一块五毛多，小学六个年级就得将近十块钱，再加上往后还要买初中、高中的课本，二十多块钱就没有了。
一想到这些，方敏君就觉得肉疼。
方敏仁眨了眨眼，有点诧异地看着她，“大姐你还说课本的纸质挺好，折出来的飞机飞得更远，跟我们一块玩来着。”
“……”
她真不记得自己还干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