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还是说了,“我今天来,有个不情之请……少爷他……”
“晴姨,我不想再提他。”宁可可立即猜到晴姨的意图,急忙截断她的话。
“你听我把话说完吧。”晴姨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急切的有些颤抖。
“你走了之后,少爷的心情就很坏,摔东西,不肯换药打针,饭也不吃,医生说他这样子,伤口只会持续恶化。求求你……去……”
宁可可抽回手,摇摇头,“晴姨,那天你也听到了,他说永远也不要看到我……你找错人了,我无能为力……”
“那都是气话!”晴姨急忙解释,“你也知道少爷的脾气,冲动之下什么都说得出来,可是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他真的很在乎你,很希望你留在他身边!”
“别说了,晴姨!”宁可可痛苦的闭上眼,往后退了退,“我真的不想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了,他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旁的林菲夏急忙扶住她,没有问什么,仍然默默的看着门外忧心如焚的晴姨。
“就算你跟他没有丁点情分了,就算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晴姨仍然不肯放弃,继续说服,“可是,少爷身上的伤,总是你造成的,难道你真的一点内疚都没有吗?”
宁可可暗暗咬住嘴唇,别过脸不再说话。
“姑娘,你是个善心的好孩子,晴姨知道……就算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看了少爷的样子也会觉得不忍心。
所以晴姨求你,就算你不可怜少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一把年纪了,去看看他,安慰一下他,让他好好治疗,好好养伤就好了……晴姨不求别的……”
宁可可哀哀的叹了口气,一心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瓜葛,狠下心,“晴姨,我送你出去吧,天黑,路不好走……”
见她坚持不肯答应,晴姨长叹着,慈爱的脸上满是怅然,摇头,“算了……这都是命,少爷命该如此,我不该自作主张来找你……”
说着,晴姨转身,郁郁的往巷子外走去了。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晴姨落寞的背影,想起之前这个慈爱的阿姨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宁可可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实在太过冷漠了。
但是她真的没法说服自己再去见蓝迦,所以,晴姨,对不起……
擦擦眼角的湿润,转身,宁可可往屋子里走去。
林菲夏跟在她身后,一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回到卧室,坐在床边,讷讷的抱着那只巨大的玩具兔子发呆。
“你刚才的态度有点恶劣哦……”林菲夏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语气说不上是认真还是只是在开玩笑。
宁可可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复杂。
“晴姨不是说,就算可怜她,你也要去看看那个人吗。”
林菲夏依稀明白了一些,“想不到你还有这么绝情的一面,我倒是很好奇,那个被你伤了的人到底是怎样的罪大恶极。”
连我们悲天悯人的宁可可都要出手教训他……“啧啧,应该不是一般的可恨……”
宁可可仍然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兔子。
“说是死活也不关你的事,但是我看要是那个人真的死了,你后半生八成就得懊悔到跑去寺庙里清心礼佛了吧?”
林菲夏耸肩,转身去准备晚饭,“今晚不要翻来覆去睡不着哦,要是扰我睡眠,我会打人的。”
宁可可烦躁的仰回被子里,心乱如麻的捶了捶身下的大床——
要不要去……
到底要不要去……
踌躇了一夜,果真如林菲夏所说,她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迷迷糊糊感到林菲夏已经起床收拾,她也没有动,忙了一早上,林菲夏做好早饭后就去上班了。
睡了一会儿,临近中午时,宁可可从被子里爬起来,洗了一把脸后就走到厨房去找西吃。
一进厨房,桌子上除了早餐外,还有一条被收拾干净、切好摆盘的黑鱼,葱姜也已经切好段一并摆好。
宁可可眉头轻皱,从一旁拿起小字条,只见林菲夏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旁边一行字:丢进锅里煮汤会吧?煮完了就给病人送去,对伤口愈合很好。
把那张字条捏得皱巴不已,宁可可的心里矛盾重重,最终,还是最柔软的那抹占了上风……
就像晴姨说的,即便没有一丝情分了,那一刀总归是自己捅的,送了汤,也不能代表什么……
这样想着,宁可可就开了火,将材料一一下锅,不一会儿,浓浓的鱼汤就飘出了香味。
拿着保温壶,已经坐上出租车的宁可可心情极度复杂。蓝迦说过的话一遍遍的在耳边响起,他明明说过再也不要见到自己,还叫自己永远的滚出他的视线……
自己干嘛还要出现在他眼前呢!
可是……
晴姨说他现在很糟糕,好歹去看一眼吧……
要是挨他一顿骂,也正好以后再不用相见。
想着,打定主意的宁可可就下了车,走进医院,乘着电梯上了楼,一路来到蓝迦的病房外。
然而,走到门外的她立刻又变得胆怯。脚步再也坚决不起来,走走退退,足足在门口徘徊了有十分钟,抱着保温壶,硬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算了,还是偷偷把汤放下好了……
想着,宁可可弯下腰,正要把保温壶放在门口,只听吱呀一声……
门竟然被打开了!
她吓得心一颤,急忙站起来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