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魏十二年,部落萨勒北上进攻魏宫,叛乱起,北漠大地顿时狼烟四起。
魏王不出九州人所望,应战萨勒,于戈壁展开大战。
九州势分三处,中晋败落,南楚这些年国力渐大,唯一与南楚抗衡的便是东魏,东魏内乱,南楚若渔岸观火,可助长势力,待东魏应付内乱后不堪一击时,应战东魏,必定全胜。
但楚王火急召集兵力,欲攻东魏,九州之人猜测不出,以南楚之实力本可对付东魏,楚王为何急不可耐要做这趁人之危的小人。
魏宫的人马驻守在戈壁北面的沙丘下,背后是无尽头的黄漠,就连最强壮的东魏勇士只身被困其中,数日后便是尸首无骨。
单于敖在魏宫备好了充足的水食和骆驼马匹守在对峙一面,萨勒部带着一干兵将潜伏在戈壁另一面的沙丘后,随时会冲过来。
听闻楚兵一路向北发兵魏宫,魏宫可谓是两面受敌。
在这剑拔嚣张的气氛下,单于敖商量议战的帐篷内连夜传来大声争吵声,一部分部将主张迎面而上讨伐萨勒部之兵,一部分则主张静观其变,不打草惊蛇。
夜里,厚厚的帐篷挑起,里面的女子已入睡,单于敖放轻沉重的脚步,倚在床边的朵尼未睡,见王上回来,忙弹起去点牛角灯:“王上,你回来了?朵尼伺候你睡下。”
单于敖毫无睡意,他挥了挥手,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床上的女子:“孤睡不着,你下去,别吵着王妃。”
朵尼忙闭了嘴,慢慢退出帐篷。
帐篷内黑漆漆,单于敖拿起木桌上的牛角灯,小心点上,拿着灯大步向床边走去。
鹰眼浮现一抹浓浓痛色,单于敖轻抚阿融的脸,轻声道:“小融,你会不会离开我?你不知道……楚王这次来就是要带走你……”
想起布泰递给他的消息,锺离荀在萨勒进攻魏宫之时趁乱发兵为的竟是夺回她!
单于敖颤抖地放下手,眼底是绝不罢休的狠厉目光,他不会放她走!也绝不会让曾经伤害过她的那个男人再次夺去她再次折磨她!
夜愈深,外面的大漠寒冷刺骨,单于敖起身吹灭牛角灯,带着怒意掀帘出去。
帐篷内,一人影侧过身,早在单于敖进来之时她就已醒来,东魏大乱她怎会独自一人酣然入睡?
单于敖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到,捏紧了被角,心潮难受地翻滚。
锺离荀……
她曾将深情交于的那个男人,最终在楚宫化为遍体鳞伤,她绝不愿再回去……
只是,她的心口为何这般痛?
如利刀划过,漫出鲜血,她心底竟难掩挣扎,深思片刻,她可恨地发觉,自己竟有一份期待,单于敖对她有恩,她答应过他要留在他身边留在东魏,但是,南楚此时发难东魏全是因她,她该怎么办?
回过神来,才知思索间咬破了嘴唇,血腥弥漫,这一夜无眠。
翌日晨,炙阳遥挂于天,似要烤化着大漠。
萨勒部之人仍然未有动静,单于敖和部下争吵不止,不明敌军之意。
阿融肚内积食,走出帐篷,朵尼一刻不离跟着她:“王妃,朵尼陪你走走,但是我们不能走太远,王上会担心你的安全。”
阿融顺从地点头,二人沿着沙丘散步,一层层黄沙堆积成这巨大的沙丘,迎面看上去令人心生畏惧,若这沙丘一朝倾覆,那他们便会命丧于此。
面对这沙丘正如单于敖此刻的境地,要捣毁萨勒部但又惧其反扑,不动它,它又时刻在眼前压迫。
一不小心,东魏的千万之命都会丧生这大漠之中,还有萨勒和即将到来的南楚的无数无辜生命。
因为她一人,她心里的愧疚冲刷她的心。
停下脚步,阿融转头装作无意问朵尼:“朵尼,你是不是喜欢布泰?”
朵尼被突然一问害羞起来,布泰自表白于她她就明白自己的心,但毕竟有女子的娇羞,她低头笑道:“奴是喜欢布泰大人。”
阿融接着问:“朵尼,那你是不是无论布泰怎样你都要与他在一起?若让你同东魏另外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你会不会不愿意?”
朵尼听罢一怔,此刻才发觉王妃脸色没有笑容,表情严肃,她以为王妃是在比喻自己和王上,于是很认真地思考道:“对,无论怎么样都要和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若不能在一起就独自一人孤独终老,这是我们东魏的习俗,不过我们东魏人男女都是成双成对的,大部分都不会分开,就像王妃和王上,你们也会永远不分开。”
此时战事紧迫,朵尼这话大部分是安慰她的,魏宫数万生命还不知在着大战中会死掉多少。
朵尼也以为她方才的问话是指自己和单于敖,但阿融听了之后明明知道朵尼是在安慰她但她却坚信了那句话。
沙丘上的黄沙迷了眼,阿融双颊流泪,朵尼吓得忙拉着她离开这里:“王妃,我们走吧。”
那泪不知是被风沙迷了眼所致还是真哭了,她心痛难止。
汜水河流经南楚纵向之地,北上之路会沿着汜水而上,汜水的尽头便是沂州,锺离荀带着精兵一万抵达沂州。
城门大开,他快马加鞭急驰而过,曾为了一个女人来过此处,最终不得而返,但这次他绝不会放弃!
尉迟骑早早在城外迎候,当年他犯了错事放走阿融,锺离荀便让他常年驻守楚魏边境打探东魏消息将功抵罪。
一大匹人马停在树林郊外,尉迟骑飞身下马,恭敬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