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正隆门前车马如潮,密密麻麻如蚁般涌进,马车上载着琳琅满目的贺礼,衣衫鲜亮的贵妇闺秀在下人的搀扶下喜笑颜开下了马车。
“夫人、小姐们,请跟奴婢前往太銮殿。”宫女在张总管的吩咐下毕恭毕敬地引着宫外给长公主祝生的贵人们引路。
“这王宫可真是富丽堂皇啊,女儿啊,你们可要争气些,赶快嫁到这宫里头来,这样不仅你们自己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家里头也跟着沾光啊。”几名官员的家眷便观赏沿路宫殿殿宇和花园美景不由心生贪恋,纷纷劝自己女儿日后嫁入这天家王宫。
“别说,如今王上已年过五十,垂垂老矣,湘仪王后又善妒,我们女儿还年轻,定是要嫁与下一任君王才好。”有人口无遮拦,论到储君。
“太子殿下如今失势,莫非你们看好如今刚得宠的二殿下?”
话语刚落,前头带路的一名大宫女稳步走到后头,身着粉色宫裙,容貌端庄,向几位贵妇浅浅行了一礼:“夫人们,太銮殿马上便到了,人多口杂,还望夫人们谨言慎行。”
“你……”一人欲出言教训这爬到主子头上的奴婢,但不敢生事的另外几人忙阻止,她们最晓这王宫不比外头,说错一句,就是掉脑袋的事。
“这个宫女姑娘说的极是,我们不再多语,姑娘快些带路吧,免得耽误公主的宴席。”
“是,夫人们请虽奴婢来。”
挑起话头的妇人一脸怒气,见无人站在她一边,也无可奈何,拂了拂衣袖瞪了眼那大宫女便斜着眼姿态高傲跟在一侧往筵席方向去了。
几名贵妇后头跟着几人,那一番话虽说得含含糊糊没有结尾,但阿融听得清清楚楚,她提起精神跟在秋水一边,秋水在锺离荀身侧服侍。
锺离荀搂着一脸幸福的荣采茵的纤细腰身静静走在前面,阿融抬头可见他修长的黑色背影,只听荣采茵掩唇轻笑了声,语气颇有讨好的模样:“殿下,如今你得势,父亲也站在茵儿这边帮你,日后王上定会重用殿下。”
荣采茵看着锺离荀的目光含着无限仰慕,这话含隐意,身边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晓茵夫人是何意思,重用不过是旁敲侧击说殿下必登储君之位。
放眼整个离都,谁人都知太子殿下因犯错失宠于王上,二殿下查抄了太子管辖的元府,无论往日太子如何被看重,现下只怕已失了王上的信任,荣采茵的话不为过。
锺离荀薄唇含笑,不置可否:“茵儿说的是,荣国公朝廷效命,本殿下为父王卖命,自然都是好的。”
宫道上有其他官员,一见锺离荀,立马过来行礼攀谈,世风日下,二殿下今时不同往日。
“微臣见过二殿下,殿下与公主姐弟和睦,真是王上之福。”兒光公主向来和太子一路,对二殿下这个王弟却是视若无睹,不待见,这位大臣奉承得如此离谱,其余几位官员却依旧厚脸皮地附和。
锺离荀双手背负身后,深袍宽袖,威仪凛然,与官员边走边款款而谈,接受官员的奉承。阿融站在后面,隐隐感到不安,锺离荀一向养精蓄锐懂得隐藏收敛,往日fēng_liú不成器的模样迷惑了不少人,可现在却为何得意忘形!?
妙兰自从阿融姐姐回来后简直高兴得要疯掉,今日姐姐陪侍殿下入王宫,她也讨了差事一起跟来。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姐姐看那边,那个人是太子吗?”阿融被一只手拉住,一看是一脸好奇的妙兰问她宫道另一面走来的一个人。
来者面容暴戾,大步如流星,明袍翻滚,气势汹汹朝锺离荀这边而来,不是太子爷是谁!?
阿融大惊,侧身躲到妙兰身后,这下锺离雍也见不着她。
“妙兰,你认识太子?”妙兰一向不出府门,为何认识锺离雍!?
妙兰不假思索小声说:“姐姐不在的时候,妙兰奉茶时听见殿下与公良大人、尉迟大人还有后来的荣国公讨论过太子,说太子为人暴戾,行事张狂,掳走了姐姐,但殿下派赫风大人暗中盯着太子,所以妙兰就知道姐姐能回来,姐姐你瞧那太子,不是满脸戾气,霸道张狂吗?”
原来锺离荀一直在找自己!阿融心头一跳。
锺离雍扫视一圈,见几名官员上赶着讨好的样子,自然不快:“是王弟啊,这几年王姐过生辰,王弟还是头一次来拜贺,真是出乎王兄意料。”
“王兄说笑了,王姐的每年生辰王弟不是不去,而是王姐无意邀我,我不请自来,岂不是更惹恼王姐?可今年不同,王姐特意派了人去王弟府上下了请帖,王弟自然欣然而来。”锺离荀轻柔一笑,眼神却是犀利,其实兒光公主并未送什么请帖给他,他这么做只为激怒锺离雍。
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这句句话都在讽刺兒光公主对他前后态度的不同?
锺离雍的脸色不用想都知道一定铁青无比,锺离荀淡笑离去,阿融心惊他们口舌之争的同时也庆幸锺离雍并未发现自己。
太銮殿,歌舞升平。
长长的宴客桌上摆满山珍海味、美酒瓜果,生辰宴的下席上坐满文武官员,上席是王亲贵胄,敬王爷、一向名声高雅、不闻世事的明妃和其女长宁公主,正席则是老楚王和湘仪王后以及今天的主角兒光公主。
“兒光,今日是你的生辰,母后敬你一杯。”凤冠华袍、端庄贵气的中年妇人露出高兴笑意,这样一看,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子倒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