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西湖的美时时处处都能体现出来。比如黄昏的时候,便有给人以神秘莫测之感的景观——雷峰夕照。
更美的是孤山圣女,她是武林公认的与云遮月比肩的第一美人。
美中不足的是她没有云遮月幸运,她总是这样想。因为阎罗老祖把龙凤双珠赠给了遮月山庄主人,而不是她。
阎罗老祖是武林奇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学大宗师,那么他的龙凤双珠就意味着衡量美的权威尺度。
可龙凤双珠却落在云遮月手里。
孤山圣女十数年来耿耿于怀的唯有此事。
假如当初阎罗老祖知道西湖孤山住着孤山圣女的话,那么他也许会改变主意,将龙凤双珠拱手献在她的手里。
多么诱人的一个假设。
孤山圣女的确很美。
不过,对东方昊来说,更美的似乎是孤山圣女手烹的几碟小菜。
小菜全是用蔬菜和水果制成的,吃起来异乎寻常的清爽。
幽篁小筑,这是孤山圣女的居所。
酒宴上只孤山圣女、绿竹和东方昊三人。
“东方公子,你知道本座为何要给你接风么?”
孤山圣女脸上露出少有的笑意,可她说话的口气却依旧是冷冰冰的,也许冷艳已经成了她的标志。
“在下愚钝,还请明示。”
东方昊夹了一个冰糖莲子放进嘴里,很满意地嚼着。
“本座忽然发现东方公子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少年……”
“前辈缪赞,在下何以敢当?”
“所以今天特设此宴,一来为东方公子接风,二来嘛,本座便做主为你和绿竹行订亲之礼。”
东方昊沉吟道:“这……”
“绿竹,还不给东方公子斟酒。”
绿竹一愣,方始醒悟,笑吟吟给东方昊斟上一杯酒。
东方昊踌躇着,却没有端杯。
孤山圣女妙目一闪,道:“绿竹,你总该先给师父斟酒吧。”
“是,师父。”说着给孤山圣女斟酒。
孤山圣女举杯道:“这订婚喜酒总是要喝一杯的。”
言罢一饮而尽。她有意将杯子翻转过来,拿给东方昊看,意思是酒里没毒。
东方昊遂也干了一杯,但他马上就后悔了。
“酒里有毒?”
“不,酒里没毒,茶里也没毒。不过你最好别动,否则会死得更快些。”
绿竹瞠目结舌,惊道:“师父,为什么?”
孤山圣女也不睬她,喊道:“来人!”
进来的是白兰和黄菊。白兰似乎不经意地瞧了一眼东方昊。
东方昊暗一运功,果然觉得血脉阻滞,沮丧道:“你总该要我知道是怎么中毒的吧。”
“哈哈,我孤山圣女是用毒的行家,除我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人能使你中毒。告诉你也无妨,那毒——你听清楚是毒气,就在绿竹身上,只要你嗅进鼻孔,就万事大吉!”
“那么岂不是连绿竹都中毒了?”
“这种毒对中过冰蚕飞虻的人才有效。”
“可是我当时为何没有中毒迹象?”
“本座所用药量潜伏期为五个时辰,你同绿竹在放鹤亭约会是卯时,现在嘛正是五个时辰之后!”
东方昊顿感万念俱灰,随即昏迷。
孤山圣女道:“黄菊,你把绿竹捆起来看住,如有差池,我剥你的皮!”
绿竹此时万念俱灰,与痴傻无异,任由黄菊将她捆走。
“白兰!”
“弟子在!”
“你将东方昊用牛皮筋捆牢,只是不要弄死他。我想你一定满意这份差事吧。”
“弟子遵命。”
孤山圣女得意地笑了,她知道白兰最恨的就是东方昊。
玉皇山并不奇险,但如果设置了许多令人生畏的陷阱就另当别论了。
况且还有五大护法——都是鲜为人知但武艺高强的江湖异人。
当然,这里的主人最感到满意的还是“玉皇山”这个名字,他觉得这是吉兆。
东方东风。
你一定还记得这个名字。但他不仅是十数年前麻将四风之一,也不仅是保定府三十六家店铺的老板,更重要的是——五毒门的总坛主。
东方总坛主的脸上并无踌躇满志之态,相反倒显出某种莫测高深的沉郁之色。
按理说他不该不高兴,因为明天——三月初三,这是个黄道吉日——他就要娶云遮月为妻了,而云夫人的嫁妆乃是江湖中人垂涎欲滴的龙凤双珠。
云夫人走了进来,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华丽浓艳的新嫁衣。于是她的嘴角漾起了一丝轻蔑的笑。
“你以为我肯嫁给你么?”
东方东风负手而立,闻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云遮月,道:“你以为我肯娶你么?”
“哼,那你……”
“我娶的是龙凤双珠,它比你有用得多。对我来说龙凤双珠才是新娘,而你不过是嫁妆而已。”
“我云遮月是什么人,会任你摆布!”
“越难摆布的人,我就越想摆布,没办法,这是我的兴趣。”
五行火护法走了进来,躬身道:“禀总坛主,孤山圣女求见。”
“哦,真是天作之美,武林两大美人都聚在玉皇山,说不得还得多备一套新嫁衣。哈哈!”
又对云遮月摆摆手,道:“下去吧。”
云遮月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去了。
孤山圣女虽然一向盛气凌人,但在神秘莫测的东方东风面前也不由地有些畏葸。
“孤山圣女纡尊降贵光临敝坛,不知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