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最终无奈而返。
隔壁的房间里没有火炉子,关上门窗挡住风,钻进被子里才觉得自己的身子暖和了一些。她盯着青蓝色的窗帘,眼睛罕见的发酸,有股想哭的冲动。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从小到大,好运气就没有落在她头上过。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一阵踹门声惊醒。
朝扬满脸阴霾的站在门口,一头的墨发洒在肩上,些许凌乱,语气夹杂早起的烦躁:“一个丫鬟比主子还有晚起?”
“还望爷恕罪,我下次一定早些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去说好话来哄人,只能行礼认错,佯装乖巧的模样。
她的眼睑处的青色清晰可见,一看就是熬了大夜的。
朝扬变扭的别开脸,低声哼了句:“给爷梳头打扮。”
昨夜因为被子上那抹淡淡的香气,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最后烦躁的薅了几把头发。谁料今早起来的时候,竟是梳不动了。
都怪暮雨,都是她害的。
他莫名的一肚子恼气,脸垮着:“还不跟上?”
“是。”
暮雨跟着走到房内,拿起桌上的那把梳子,
朝扬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的那张铜镜照映出他那种欠揍的俊脸,他认真瞧了瞧,自恋的嘀咕一句:“小爷我长得真俊。”
暮雨心里不屑的哼了声,用梳子轻轻梳理他的头发,动作尽量轻柔,生怕一不小心惹得这个小畜生气。
她觉得朝扬太凶了,特别喜欢欺负人。
“你觉得呢?”他突然冒出一个问句。
什么东西?暮雨小手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他问的应当是“你觉得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对不对?”
她轻言细语的违心回答:“爷是我见过最俊的男子。”
哼~他弯弯唇,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亮色,些许得意,这幅模样算是认同她的话语。
原来,这个小土匪喜欢别人拍他马屁啊!
暮雨说完之后就安静下来,专心致志的替他梳着头。
朝扬的头发很黑很密,摸上去倒是顺滑的紧,就跟上好的绸缎似的。只不过,他头上的好些个发丝纠缠裹在一块儿,打了结,若是强行疏通的话肯定会扯到头皮。
她皱了皱眉,要是有把剪刀就好了……
朝扬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他记得暮雨以前的话挺多的,怎得现在自己问一句她才回一句,就好像不愿搭理自己似的。
“梳好没有啊?”他有些不耐烦了。
“爷,你忍着点。”暮雨使了些许力道一梳,奈何他的头发韧性十足,根本梳不通。
反而是朝扬疼的吸了口气,“暮雨!要是你的手没有用,可以让我把它砍下来送给有需要的人!”
“爷,对不住,我再轻点,,”
暮雨心里憋着气。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也有一个!明明是你的头发打了结没法子疏通,怎得好意思怪我。
我家养的狗都比你的毛好梳!
她趁着朝扬在照镜子,一手拽住头发上半段一手拽住打结的位置,迅速一扯,断了!
反正扯头发中间的位置是感受不到痛感,她见小土匪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俊貌之中,嘴角掀起一丝得逞的笑容。
朝扬恰好在镜中看见小姑娘的笑颜,问:“你笑什么?”
“见到爷便觉得开心。”她一本正经的胡扯,“爷是天底下最俊的男子,我一想到自己有机会伺候爷,心里就高兴。”
朝扬的脸红了,这女的在夸他好看么?哼,肯定是骗人的!
从镜子里可以看到小姑娘白净的小脸蛋,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认真,因着早晨尚未梳妆打扮,她的青丝洒落在肩膀上,给人慵懒的柔美之感。
暮雨用根羊脂玉簪束住他的头发,“爷,梳好了。”
“下去吧。”他挥挥手,随后又补了句:“等会再过来。”
“是。”
她一直表现的很乖巧,向来是有问必答,不会逆了小土匪的意。她现在必须保住性命,等找回小蜜之后再想逃脱的法子。
其实朝扬表面看上去凶得很,可若是你顺着他,把他当个小姑娘哄着,倒也不至于将他得罪。
洗漱完之后,春婶端了碗红豆粥,三个包子,还有几碟子小菜到她房里。
热腾腾的粥甜而不腻,冬日里喝了最是暖身子。
昨日暮雨被折腾惨了,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到土匪山,之后又吐了一通,肚子早就呱呱作响饿的不行,别说是桌上的这些食物了,就算是来头牛也能吞下去。
现下一口气吃完三个包子,然后用两只小手捧着粥碗喝起来,热气扑面而来,眼睫毛上沾的些许的雾水也来不及擦拭,只想着快些填饱肚子。
春婶看她这般好胃口,乐的眉开眼笑。
暮雨有些不好意思,舔舔唇瓣羞涩一笑:“让婶婶见笑了。”
“哎呦,能吃是福。”春婶捂住嘴巴,冲她眨眨眼睛:“你太瘦了,得吃胖些,把身子骨养结实了,日后才好为大当家的生养!”
“咳咳咳!”
她被一口粥呛到了,小脸咳的通红,扶着胸口只觉喘不上气来。她脑子坏了才想为那个可怕的土匪生孩子!这婶婶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春婶以为小姑娘害羞,伸手替她拍着后背:“哎呦呦,婶婶不说了,不说了,你快些喝吧。”
吃饱喝足,春婶起身拍拍围裙。她身材微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上会堆积起褶子,看上去却也和蔼:“姑娘,待会儿我给你备上些衣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