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绿的树林,嫩绿的草坪,金色的朝阳透过树梢洒下点点金光。
莱因茨侧身而立,保持着握着顾念之的手的姿势,温热的掌心感觉到她的手很软很滑,但是有些凉,像是握着一块玉石。
目光渐渐落在顾念之包着头巾的脑袋上,琢磨着要怎么在不惊动顾念之的情况下拔根头发。
不远处警察的呼喊声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顾念之却一秒钟都没耽搁,飞快地把枪塞到莱因茨手里蹭了蹭,转身抱着头就蹲在地上大喊:“help!(救命!)”
莱因茨握着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树林里冲出来的警察拿枪给指着了。
“freeze!(不许动!)”
顾念之抱着头哭了起来,不断尖叫,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姑娘。
总是后来才到的警察们油然而生几分英雄气概。
一个女警一边拿着枪指着莱因茨的方向,一边挪到顾念之身边,慢慢蹲下去,然后猛地一把将她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
莱因茨手里的枪还指着地上那个黑衣人的方向,看在警察眼里,就是他不仅杀了地上那个黑衣人,而且还企图杀害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年轻姑娘顾念之……
“droyourhandsup!(放下枪!举起手来!)”
警察大声命令着莱因茨,手里的枪都上了膛。
只要莱因茨有异动,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将他打成千疮百孔的蜂窝。
莱因茨头一次感到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苦笑着闭了闭眼,将手里的枪扔到草地上,举起双手,不紧不慢地说:“我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我是救这位姑娘,她被地上的人追杀。”
“你可以给你的律师打电话,但现在,你必须跟我们回警局。”一个警察沉着脸走上来,用手铐铐住莱因茨。
顾念之这时从那女警背后偷偷探出头来,一脸惊惶地看着莱因茨,丰润饱满的菱角唇微张,翕合了两下,像是想说什么话,但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莱因茨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这位小姐,你愿不愿意帮我做证?”
顾念之吓得把头又缩了回去,抱着胳臂,喃喃地说:“……是……是那个黑衣人要杀我……”
警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说:“刚才你蹲在地上喊救命。”
顾念之点了点头,小声说:“……我听见枪声,很害怕……没反应过来……”
莱因茨眼神闪了闪,心想刚才那反应如果叫没反应过来,那他的反应真可以叫迟钝了。
可在警察看来,顾念之说的话,符合她这个年纪大部分姑娘的正常反应,女警顿时特别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怕,我们会保护你。”
不过鉴于顾念之的说法,这些警察对莱因茨客气很多,不再用枪指着他,也解开了他的手铐。
因为顾念之算是目击证人,而且也在现场,她被警察和莱因茨一起带进了附近的警局。
“您能刚才的情况再说一遍吗?”
因为莱因茨现在拒绝说任何话,所以警察只好盘问作为证人的顾念之。
顾念之咬着唇,脸色发白,开始用不太熟练的英语断断续续说着刚才的事。
她没有把一切栽到莱因茨头上,毕竟她是要“主动出击”,如果一下子把莱因茨弄到监狱里去了,她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啊?
因此她把前面的事都很真实地叙述了一遍,只到后面说到莱因茨摁着她的手指打死黑衣人的时候,她没有说,只说莱因茨从那人手里抢走枪,直接开枪打死了那黑衣人。
顾念之把枪塞回到莱因茨手里的时候已经蹭过了上面的指纹,警方在手枪上只可能找到莱因茨的指纹。
而那个黑衣人,顾念之记得他好像戴着手套……
这样做确实小小的“坑”了莱因茨一把,但是莱因茨摁着她的手指开枪,又何尝不是在坑她?
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现在她和莱因茨一样,都有杀人嫌疑。
现在有她做目击者,证明莱因茨是救人加自卫,他的问题就会小很多。
警察没有完全相信她,也没有不信她,换了好几个人轮番审讯她。
顾念之烦了,心想别人不说话你们就不敢问了,柿子拣软的捏是吧?
可是她现在装的“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无知少女模样,不能气场全开拿出律师范儿啊……
正在遗憾呢,突然听见审讯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路远西装革履,非常精英范地走了进来,身边带着两个同样西装革履,脸色严肃的白人。
那俩白人手里拎着公文包,一个说:“这位是我们路氏集团的ceo路总,我是他的代理律师。”
另一个说:“我是路总给这位小姐请的代理律师,请不要继续违法,纠缠我的当事人。”
路远脸色铁青,说:“这就是你们纽约警局的水平?!我的朋友犯了什么法?你们不去抓那些企图伤害她的人,却把她当嫌疑犯盘问!”
顾念之恰如其分地哭了起来,扑到路远怀里嘤嘤嘤……
纽约警局的警察十分尴尬,忙说:“这位小姐是目击证人,我们只是希望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时候警察能当法官了?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应该你们自己去调查?我的当事人受到极大惊吓,等回去做精神评估之后,我们再商榷要如何起诉你们纽约警局执法不当的行为!”
路远给顾念之请的律师义正辞严地说。
顾念之拉了拉路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