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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荡漾,林家一家三口各自坐在一侧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修远,嘉远!”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的梁萱梅喊道。
修远嘉远推门而入。
“大娘子!”
“这份帖子你们拿回去交给老爷,记得跟他说一下,不能去,让他即刻上门去致个歉。”
思来想去,梁萱梅终是决定不去。
“好的,大娘子!”修远接过帖子缓缓退了出去。
“母亲,爹爹和哥哥近日打算考进士,我觉得我们家应该办一个私塾!”林抒清建议道。
来江宁府落户三年,林家一家子光顾着挣银钱,没怎么同文人墨客打交道,文绉绉的策论这块自然是不通的。
林业局低着脑袋捏着鼻头,他是比较惭愧的,十五岁连一个童生都没考,现在履历上一片空白,比白纸还白。这几年除了帮家里管生意,更多的时间是出去玩,江宁府里面的混小子,他都认识。
梁萱梅抬眼看了林抒情一眼,原先一直以为自家女儿是懂《四书五经》的,如今看见林抒清一脸茫然的样子,她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刑法百科》等书籍就够繁杂的了,哪里抽的出时间去看什么《四书五经》呢。
“请是可以请的,不过会不会有些困难啊!来椿庭楼吃酒的客人都不差银钱,本子上记着的老举人,他们文采是有,可却一身傲骨,这种人就算拿着你爹爹的名贴去请都很难说的。”
“当然不是请他们啦!老举子活的长久,见的东西颇多,朋友自然就会多,在富裕的人身边都会有个把不宽裕的朋友,我们只要礼数做到位,又有老举子做引,请个见识渊博的学究,大抵是没问题的。”
科举难,请个有真材实料的文人更难,在这方面自然要多下功夫。
林业局把头埋的很低,他是真的不想去参加什么科举考试的,奈何科举只能男的去,作为林家的男儿,他躲无可躲。
…………
次日。
林家一家四口一大早就出了门,昨晚亲自去文府说请帖事情的林成顺有些闷闷不乐,可见昨晚在文府并不怎么愉快。
林业局骑马,林成顺三人则是坐在马车里。
马车中的林抒清揣着手并没有去问林成顺昨晚的事情经过,若是愉快的好事,林成顺当下也不至于苦着张老脸,该说早就说了,不愉快的事情,说出来大家都会跟着一起不愉快,她没兴趣,也懒得问。
“哎,姑娘!”
梁萱梅用手臂碰了碰在思考问题的林抒清。
“母亲,何事?”
“城东七里,王磊先生家是否?”
昨晚林成顺是黑着张脸回来的,梁萱梅也不知事情办的怎样,方才本想让林抒清去问的,俄顷之后又忍住了。
“是的,城东七里,早间我们先去城东看看,城东若是没有消息,我们再去他处走访走访。”林抒清应道。
这个王磊是椿庭楼的常客,在老举子里面是来椿庭楼次数最多的那个,为此,林抒清便打算从最富有的人先开始走访起。
“昨晚我见到古通兄夫妇二人,古通兄他说要把千浔许配给我们家业局。”林成顺突然开口道。
“什么?”梁萱梅和林抒清同时大惊。
“别嚷!我耳朵没聋!”林成顺掏了掏耳朵。
“文哥哥要把千浔许给业局?官人!你确定没有听错?”作为林业局的老母亲,梁萱梅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文千浔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人从小就长的漂亮,也知礼懂礼。
说句做母亲不该讲的话,以林业局如今的身份,一无功名,二无背景,妥妥白丁一枚,家里还是做生意的商贾,这般背景配知府嫡女,当真是门不当户不对,有那么点凤凰男的意思。
“爹爹,后面呢?”林抒清追问道。若是好事,林成顺昨晚肯定会闹的通家知晓,不至于如今这般沮丧。
林成顺锤着大腿说:“昨晚我和古通兄本在前厅洽淡,谁知那文周氏竟在屏风后面偷听,提到千浔的婚事,那文周氏便用杯盏给我砸出了门。”
周大娘子向来就是个直肠子不懂得隐忍情绪的主母家,仗着家里早年提携过文长贡,今便越发的膨胀,这婚事虽说门不当户不对,可也没道理用杯盏砸人出门啊!
“官人,这事不靠谱啊!”梁宣梅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在前面骑马的林业局。
“一则,千浔和业局年纪都还小,现在议亲属实过早。二则,我们家同他们家门第不对,文周氏这人又不通情理,有些势利眼,真要结了亲,以后有的事情可闹腾。”
文林两家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年,文长贡品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文周氏的品性更是。
当年若不是因为文长贡万般挽留林成顺在身边做幕官到判饶州府三年任期结束,林家一行人早该北上找其他门路了。
寄人篱下,不管那人是怎样的君子,住久了多是不好的。文长贡看好林成顺,林成顺对于这事又解释不清,久而久之便成了这般。
“我也是这意思,本想开口婉拒的,可那文周氏竟直接让人拿扫帚把我给赶了出来,堂堂知府夫人,娘家乃是正五品的体量竟这般不讲道理直接动手赶人!荒唐至极!”
林成顺越想越郁闷,做客说事,若不是泼天大事,岂有拿扫帚赶人之举。
“若两个孩子互有心意,我定然会争取一二,可你看看我们家那个,整日游手好闲,不是骑马射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