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汉恼羞成怒,火冒三丈,气得额头青筋鼓起,太阳穴乱跳,脑壳胀痛,想大打一架。他回头四顾对手,略一犹豫,堂婶娘刘瑞香,堂嫂张玉芳,李银花,婆媳仨个都在此,估计自己打不赢,要吃亏。冤有头,债有主,婆媳仨只是帮腔的随从,蓝火莲才是挑衅者,领头人。
在村民眼中,蓝火莲只是一个神经质的怪女人,放弃繁华都市,脱离富裕家庭,跟随穷痞子来穷乡村吃苦头,到贫困户受活罪,行事走极端,脑子不好使也。农民在城里安家乐业,才是有本事,才算有出息,反之市民下乡落户,那叫混不下去,溃败涂地,落荒而逃。她嘴里标榜的“爱情”,只不过是少女思春,生殖冲动,雌激素作怪,稀里糊涂跳火炕,上当受骗嫁错人,在乡民看来一无所有,又一钱不值。
女子最大的福分与福利,就是落个好家庭,嫁个好老公,不仅门当户对,条件相符,年龄相貌相配,能力才情相当,关键在于老公得对老婆好。谢繁荣明目张胆在外胡嫖乱醉,丝毫不顾虑蓝火莲的感受,由此已证明他对他不好。他之前的fēng_liú,只要他说“我和她只限逢场作戏,唯一爱的女人,就是你,好老婆,乖乖来,牵起我的手,我们夫妻双双把家还,活活气死她!”蓝火莲都能够原谅,不止如此,碰上难摆脱的狐狸精,她还能够做到舍钱免祸,探访邀约狐狸精,面对面说“打开天窗说亮话,报个价码吧,你要多少钱,才会离开我老公?”仅凭这,就可说明她对他太好,好过了头,已是太贱。无双绝配,奇葩孽缘,无利不起早的他,说谎说得白日见鬼,自欺欺人的她,贱得无怨无悔,偏偏还要到处炫耀,“我俩心甜意洽,你都想象不出夫妻有多恩爱,生活是多么幸福!”
譬如,蓝火莲找肖琳火拼,与宫斗剧如出一辙,把老公当皇帝,自沦嫔妃,女人争风吃醋,水火不容,你死我活,老公逍遥事外,自由复自在,渔利再请功。全然忘记老公一句话,顶她万句骂,他偏偏不说这句话,反倒一意孤行地搅稀泥,一味浑水摸鱼到底,已经意味着她所做这些都是无用功。妻唱夫随,起码是门合作的表演,两人调齐头寸,枪弹一致朝外打,消除侵犯力量,才简单又实效。
谢汉暗想,擒贼先擒王,蓝火莲孤身一人,远嫁外省异乡,自保尚难,婆家又没帮手,老公又不给撑腰,娘家又远水难救近火,风险系数低,应该能扳倒在地,打得她满地找牙,再踏上一脚,打得她遍地滚爬,“完美”取胜。
他冲上前,右手揪住蓝火莲的衣领,左手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打上去,嘴里叫骂:平白无故,没冤没仇,你竟敢诬蔑我,就让你尝到瞎扯的下场!
蓝火莲挨打,双手往他面门,乱抓乱挠,双脚往他胯下,乱踢乱蹬,口中嚷嚷:孤男寡女哦,紧闭房门吃肉喝酒呢,都是裆里这坨肉兴风作浪呀,我替别个废了它,让你当太监,叫你断子绝孙!
谢汉给她一个扫堂腿,将她绊倒在地,一脚踩在她胸口,说:你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老子就送你魂归西天。
蓝火莲伸手抓死他的裤角,拼命往下扯,嘴巴说个不停:听老辈人讲,解放前是有拉帮套的陋习,一女侍二夫,轮流陪睡,共产共妻共孩子噻,新中国废除妻妾制,婚姻法只允一夫一妻,没想到如今,这旧习在你家,又死灰复燃了,弟弟出门,哥哥上床,弟弟不在,哥哥顶班!
刘瑞香说:这种事,我早晓得了,肖琳原本就是弟弟帮哥哥“打照”娶过来的。
张曼君说:我也听说了,本来俩兄弟约定,哥哥背后出钱,弟弟出头露面,花轿抬进门,弟弟就隐形,哥哥就洞房。只是没料到弟弟假戏真做,捷足先登,先让她怀了孩,哥哥没办法,只有成全了。
李银花说:弟弟给哥哥戴了绿帽子,一有机会,哥哥也给弟弟戴顶绿帽子,扯平了嘛。
蓝火莲使劲用力一蹬,谢汉的裤扣即被蹬飞,裤腰往下滑落,掉向膝盖,裤腿蜷伏在他小腿,像脚套。她说:事实在眼前,大家都清楚,这就证明我没说错,分明就是俩兄弟,同娶一个女人,共用一个老婆嘛。
谢汉没系皮带,随着裤扣扯飞,裤子扯脱,露出一个大花裤衩。前面各绣一簇玫瑰花,后面屁股间是一京剧大花脸。
刘瑞香说:谢汉哟,你可真是节俭持家,连三角裤都舍不得买,还穿土布裤!
蓝火莲伸手去扯谢汉的裤衩,说:我孩子都生几个,大卵戳过,细卵摸过,什么没见过?今天脱了你的裤衩,除了你的遮羞布,叫你游街示众!
张玉芳说:咦,怎么看上去像女人汗衫改的?
谢汉赶紧弯腰,双手提起裤子,裤衩的腰头,是松紧带的,一撸就掉,他揪得死都不敢松手。
李银花说:看看!看那花朵!看那脸谱!好眼熟呀,一时间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穿过?
谢汉一手费力提裤子,一手用劲揪裤衩,力量一分散,脚下自然泄了力道。趁此机会,蓝火莲收回上伸的双手,转向谢汉脚裸,双手合拢,讯速握紧,然后发力一扭,将它掀开,再翻身就地一滚,滚到旁边。她站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土,说:呸,无妻光棍不知羞,有夫之妇也不知丑,只有畜牲发情,才不分亲疏大小哩。
张玉芳说:前两年,我看见肖琳经常穿哩,你捡破烂啊!你变态狂啊!
王曼君说:几天前,电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