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情绪有些失控的轻泣道:“嘎子哥,我们真的不告诉铮儿姐姐吗?以后她会恨我们的。”
许嘎子沉吟片刻答道:“我许嘎子不知道什么仗义救人,我只知道,黄铮有危险了,我就对不起大哥,其他人,我管不起,也救不起。”
小八哭得更大声了,哀求似的对李氏道:“婶子,咱原来可没少吃黄叔儿打的猎,见面也总是叔儿长叔短的,真的要见死不救吗?还有柳姨,她可是怀着身子呢?”
李氏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嘘”了一声道:“小八,轻点声儿,莫让铮儿听见了。天朝贵胄,弄死个平民百姓,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铮儿知道了,也只是去白白送死而矣。”
三人终于达成了共识,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吱呀”一声推开门,黄铮的脸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吓得小八赶紧躲在了李氏身后。
黄铮阴沉着脸讽刺道:“我黄铮是鬼吗?要这样背着我讲话?你们三个,由谁来告诉我真相?不说或撒谎的后果你们知道的。”
三人脸色同时一白,面面相觑,许嘎子毕竟是男人,也情知黄铮不是躲事怕事的性子,犹豫片刻便一五一十答道:“回姑娘,是从京城来的大理寺卿,为了溜须那个与齐郡主交好的狗屁公主,一门心思想抓你,把陈家十几口、黄叔三口全都拘在衙门口受冻,已经冻了一夜了。“
黄铮的脸色也变得和小八一样惨白,陈家跟自己没什么深感情,但黄天霸是自己的父亲,柳叶梅正怀着身孕,小花刚刚会走路,这样跪下去,离死也就不远了。
黄铮轻轻叱笑一声,推门就要往外走,被许嘎子一把给抓住,沉吟道:”姑娘,先别慌,我先去找萧毅帮忙,他与大理寺卿官阶相同,只要一发话,便会让放人的。“
黄铮失望的摇了摇头道:”嘎子,何必自欺欺人呢?但凡有办法,萧毅定不会等我开口去求他,只怕是萧毅也有事分身、自顾不瑕,躲了这么多天,人都要长出毛来了,是到了露面的时候了。“
明眼人不用猜就知道,黄天霸和陈家母子,于大理寺而言,连派人被抓的资格都没有。
黄铮低头在许嘎子耳边叮嘱了几句,许嘎子点头离开,黄铮独自一人奔向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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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院使小心翼翼的将秘信封了漆口,郑重其事、脸色凝重的交到李太医手中道:”快马加鞭亲手将密折呈与陛下。“
李太医半刻不敢耽搁,于夜半鬼鬼祟祟的出了城,只出城不到十里便被暗夜里飞出的一只冷箭给击杀了。
只一个时辰,密信便到了萧毅的桌案之上。
萧毅打开了密信,一扫上面的内容,脸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盯着密折足足一个时辰,快要天亮时,才一手将密折扔进了碳盘中烧成灰烬。
守在暗处的萧三飞跃进来,急切道:”少将军不可烧奏折!这可是杀头重罪!“
萧毅苦笑道:”形势逼人强!北虏皇又被我们杀死了一个儿子!已经决定御驾亲征、举全国兵力齐聚瓦蓝关前,杨休现在是军中之魂,不容动荡!事后我定会亲自押着他去面圣,现在你立即马上前往瓦蓝关,随时监视杨休,不让他与北虏人见面,一旦发现异动,格杀勿论.......“
萧三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臧院使的奏折里报了什么,不懂萧毅为何烧了奏折,不知道少将军为何怀疑杨休会与北虏人见面,甚至会有不利于大齐的举动,他不是刚刚杀了北虏的王爷吗?
萧三唯一知道的是,刚刚稳定的边关局势,因北虏再死一个王爷,瓦蓝关要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杨休刚刚逃过一劫,这下一劫不知道会不会还会有好运气躲过。
待萧三离开,萧毅望着浓重的夜色,感觉前方一片雾霭沉沉,让人看不清楚,心中不由自主祈祷道:杨休,保护好我爹,守住瓦蓝关,千万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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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霸紧紧揽着冻得哆哆嗦嗦的柳叶梅,向看守的兵丁苦苦哀求道:“官爷,你行行好,给花儿她娘弄床被子吧,这样跪下去,双身子的人就要完了。”
兵丁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中的长剑,颇不耐烦的答道:“一剑捅下去就不用再跪了!!!”
黄天霸登时不敢再作声,一狠心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臂膀,将衣裳悉数披在柳叶梅身上,柳叶梅又紧紧的揽着小花儿,一家三口,不,应该说是一家四口依偎在一起。
同样受罚的陈家略有不同,毕竟陈氏手里有钱,同时陈铁丞虽说是罪臣,但朝廷以功折罪,并没有下罪诏,明面上还是官宦遗孤,又给兵丁使了银子,所以待遇较黄家要好上不少。
陈夫人抱着自己的亲生姑娘坐在一张椅子上,盖着厚重的被子。
其他人虽然站着没有坐着,却三五个人可以围着一床被子。
即使如此,如示众般让江阳县的百姓这样看笑话,陈夫人已经觉得是奇耻大辱了。
陈夫人没好气的看着黄天霸慎道:“烂泥扶不上墙,真是你养出来的好闺女,无端连累我们陈家。”
黄天霸不忿的回嘴道:”俺家铮儿是好的,不是烂泥!“
陈夫人看着怀中脸蛋冻得发红的女儿,将被子又裹了裹,怒嗔道:“是你们黄家的铮儿没错!我们陈家养不出这么个忤逆不祥的女儿!!!你爱要就拿回去,还有你那废物儿子黄锢,从此与我陈家再无瓜割!!!”
黄天霸还要回嘴,柳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