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风没便只带了琉珠一人与青婳隐秘前往风回崖。
如其名,风回崖由一道道高耸陡峭的悬崖首尾相接而成,其中的山谷迂回百转,复杂非常,风过其中而不可寻出路,只得回头寻来时路退出。
此刻,风回崖内的一处平原上,数十座木质阁楼一一排列,不似外面所见的黄石峭壁,里面是一片桃红柳绿,小桥流水的世外桃源。
一座廊亭小榭中,风没和秋雨棠相对而坐,屏退旁人,只留琉珠和青婳分立于身侧。
秋雨棠细细地为风没斟满茶,几近不惑之年的她双鬓飞雪,五年的颠沛流离在她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可那双镇定的眼眸依然不变,反而更显淡漠。
风没接过茶碗,开口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占据了如此绝佳之地,自成一派。”
“我也未曾想到,半分天下的白夜泽泽主竟然是你。”秋雨棠淡淡道。
风没一笑,不打算再寒暄下去,单刀直入道:“今日我来,是为了前不久劫持锦绣宫新娘一事。”
“你要什么?”秋雨棠想也未想,直接问道。
风没眉头微皱,摇了摇头:“既然已经知道锦绣宫是你们,青婳又是我故交,白夜泽自然不会再步步紧逼。”
见秋雨棠眼中满是狐疑,风没只得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你们的想法青婳都与我说了,你们不想与白夜泽有所瓜葛我理解。可如今白夜泽劫了锦绣宫的人已是事实,若是我贸然放人,各门各派定会认为你们与白夜泽私下做了什么交易。若要别情关系,便只有由我出面,以挟持之名将青婳送入帝川,假作谈判的交易。这样你认为如何?”
秋雨棠定定地看着风没,不曾言语,风没便也端起茶盏品了起来,并不急着寻求回答。
“琉珠姑娘如今也在白夜泽吗?”秋雨棠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琉珠怅然一笑,灰白的衣裙在早春的微风中扬起一道黯然的弧度:“自姐姐和二爷死后,我在世上便孑然一身,无处可去。偶然来到白夜泽,风没便将我收留下来,打打下手,看看孩子,总也好过露宿街头,无家可归。”
“看什么孩子,谁让你看孩子了?”风没瞪了她一眼,佯怒道。
琉珠抿了抿嘴,连声道:“谁让你把真水丢在那儿个把月也不理,我不帮你看着谁看着?”
风没被堵得无言,自知理亏,低头抿了口水,心中却暗自将其骂了一顿。
秋雨棠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半晌点了点头:“你连琉珠姑娘都能如此厚待,我信你。便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可得到回答的风没并未说话,秋雨棠见其面有犹豫之色,率先开口道:“泽主还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
风没沉吟片刻开口道:“云帝愿意迎娶青婳,是否有什么原因?”
“我既然信你,便不拐弯抹角了,只希望白夜泽日后不要为难于我们。”秋雨棠不动声色道,风没只能无奈地点头,不想这秋雨棠的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
“我们的确提出了交换条件。一开始我们只求帝川能对锦绣宫给予庇佑和资助,后来,我们提出让一人入帝川为妃,本来没抱多大希望,云帝竟然也应允了,不过他指定了要青婳入宫。”说起这一件事,秋雨棠望着风没,眼中升起一丝复杂神色,似是羡慕,似是疑惑。
“你们如此得寸进尺他也能答应,莫不是他当初便看上青婳了吧。”风没冷笑一声,却见秋雨棠摇了摇头,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抓心挠肝,顾不得想太多便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条件?”
“我向他表明了我们曾是影门的身份,愿意用当初影门搜集的所有资料与他交换。”
风没暗自惊讶,当初控制了影门之后,除了影门门徒之外,所有内部资料全部不知所踪。影门向来以情报搜集、暗中作业而闻名,周围的每一寸土地都已被他们摸得一清二楚,若是能得到,对帝川也是一份不错的帮助。可如今距离影门覆灭已经七年之久,新势力犹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如今形式瞬息万变,这份资料也只能作为一份参考而已,洛云霄为何花如此大的功夫扶植一个对帝川并无助益的门派?
“还有······”秋雨棠顿了顿,望向了暗自疑惑的风没。
“他要得到当年白夕辞在影门的一切信息。”
春寒料峭,风没感到自己在微凉的春风中真实地打了一个冷颤。
半晌,她端起面前已冷的茶水一饮而尽,喉咙的干涩微微缓解,舌根的苦味却一直未能消除,这茶水真苦,比不得当初缭绕所冲泡的溪舞。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愣,最近总是会联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明明已经相隔着遥远的时间,却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真实。她阖眸强迫自己不去想,将心下的躁动压下,脑中却一片空白。
“你们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秋雨棠犹然记得当年他们里应外合攻下影门,一齐凯旋的身影是如何的珠联璧合,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映照在对方眼里,正因如此,她才敢拿白夕辞作为赌注,与洛云霄赌锦绣宫的未来。
风没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不欲再说,转而望向青婳,认真的神色让青婳打了个激灵:“你当真想好了要入帝川为妃?那里进去了就再难出来了。”说完她不由得皱了皱眉,这番话如此熟悉,当年的人也是这般与她说起。
青婳苦笑:“就算我不去,其他姐妹也要去。在帝川消息灵通,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