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解开了易兰和易千行的误会后,范辛和易兰、圣月儿呆在了兮夜楼里“无所事事”,华辰则是带着易千行外出“踩点”去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但将一天的工作时间单单限定于早晨也是不对的,入夜,华辰如是总结道。
好吧,华辰其实只是想夸赞自己辛勤劳动了一整天而没有任何颓废。
夜幕下的兮夜楼很美,从本就地势偏高的兮夜楼顶俯瞰整个新绛城就更加如梦似幻了。
华辰手持雪霁剑站在兮夜楼顶,微弱的寒风拂过,也只能吹起他一缕如风筝线般飘荡在空中的发丝,略微有些发冷的易千行抱臂站在华辰身边,两股战战。
低头看了一眼高五、六丈下的地面,恐高的易千行缓缓蹲下后,四肢着地说道:“我说,你为什么要我来这里啊?”
没有理会易千行的“颤音”,华辰迎风淡淡地说道:“你确定你给我的名单没有遗漏?”
“或许有,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好,这样的话我就自己来确定吧”,华辰声音淡漠地说道:“一共是四个目标,分别代表着参与‘女神节’所获利益的分配的四个人。
这里又高又冷,不适合让阿兰上来,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替阿兰的最合适人选。”
“什么意思?”
“每杀一个人,我就会点起一把火,最后我要你来见证这四把火,当然,或许会有更多。”
“虽然兰儿说过你可以与号称秦国第一剑士的卫玄战而不败,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托大了”,易千行的劝阻之意溢于言表,很明显,他还是不认为由华辰来做这件事是合适的。
“千行,你怕死吗?”
易千行微微楞了一下,一则这是华辰第一次叫他“千行”,二则他不明白华辰为什么要问自己怕不怕死,貌似要以身犯险的是华辰本人吧?
“怕”,最终易千行还是如实回答道。
“是啊,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不对,还有阿兰,但也几乎是一无所有了,但依旧畏惧死亡。我贵为一国之公子,有待取之妻、未竟之事以及享不尽的荣华,所以我更怕死。
但是我依旧要点起这几把火,因为我确信自己可以做到,并且没有人会发现这一切是我做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看,明白了吗?”
“哦,喂!”易千行先是微微点头,而后见华辰在他点头之际竟然从兮夜楼顶一跃而下,又不禁喊出声来。
华辰的信心并非空穴来风,他白天已经看好了那四个“放火点”,无论是从各府位置,府间间隔还是防卫措施,华辰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天干物燥,适合放火。
这四处府宅分别是之前苦苦寻找的“八爷”萧八的府宅、大夫路风华的府宅、城南营总兵应辉的府宅,以及重头的戏:魏氏一族的直系三少爷,很不巧,也就是那个海天阁圣月儿的对手涟漪所攀附的那个魏少爷。
从兮夜楼一跃而下之后,一袭黑衣的华辰将自己完美地隐匿与黑夜之中,新绛城的夜很静,因为明面上良好的社会环境,新绛城中的民众说是夜不闭户有些夸张,但巡夜之人也确实没有。
没有人会看到华辰出了兮夜楼,也没有人会看到他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能看到他拔剑,除了死人,这些就是华辰安心让易兰等人呆在兮夜楼甚至都没有通知他们的信心,因为不会有人知道这即将到来的屠杀出自谁人之手。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华辰总是觉得自己在每一年的相同时间会做相同的事,比如说第一年冬天他冒雪从卫城赶到鲁国,第二年冬天,同样的时间,他再次冒雪从姑苏赶到鲁国,第三年他又是入冬之际从姑苏赶往秦国。
抛却这些赶路的事情不谈,去年的一个雪夜里,华辰了结了那个害死施布夫妇的张闯的性命;今夜,怕是未化开的雪上又会溅上几抹红,历史又将惊人的相似。
“萧府吗?”站在萧八府宅外的华辰轻轻嘀咕了一声,而后单手翻过八尺余高的围墙,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萧府。
萧八的府宅其实并不算大,只是在五年前刚进新绛城的圣月儿眼中,自然是种下了宏伟广阔的第一印象。
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一般,华辰躲过了两个端着茶水的丫鬟后便是来到了书房之侧。
书房之中灯火明亮,不用猜都知道坐在书房里的肯定就是萧八。
如同蜻蜓点水般三、两步蹬上了屋顶,书房中的对话引起了华辰的注意。
“老爷,少爷最近跟着魏宣少爷四处玩乐,花费也不算是一笔小数目,您看要不要和少爷说一声?”
“不必了,宣少爷不是一个只知玩乐的世家纨绔,凌儿跟着宣少爷利大于弊,再说这点钱我萧八还是付得起的。”
“老爷说的是,对了老爷,今年那笔钱我们还没有收到,这是怎么回事?”
“唉~看来是老陶扣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宣少爷的意思,这都几个月了,看来这几位是对我有所不满啊。”
“老爷,依属下愚见,当初就不应该为易千行那个小子开脱,把什么事都推到他身上不就一了百了了?”
“糊涂,对于那个易千行,我可以利用他、陷害他,但是当上边将决定权交给我的时候,我却不仅不能害他,反而要为他脱罪。
因为他是我一手带起来的,说是心腹也不为过,人心你懂吗?那些女子的挑选全要经过我之手,当初若是害了易千行,现在谁还肯为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