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上海,黄埔码头上人山人海,上万名群众汇集在此,在警察的维持下秩序井然,只见他们精神昂扬、手持国旗、期盼的目光延伸向黄浦江深处,无数鼓舞斗志的标语被群众高高举起,即使长达几个小时的等待也没有让标语落下半分。
深冬的上海非常湿冷,尤其是在这临江的码头上,江面上吹来的寒风让人站不住。不过,吕梁等人已经在这里挺立了两个多小时,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值得的,因为,赴旧金山华国谈判团即将回国。华国总统吕梁、上海市市长李经羲和政府军方一众高层早早等候在此,陪伴他们的,是自发而来的上万名群众。
民众的爱国热情、民族热情早已在北伐时期就被点燃,随着国家的强盛、生活的富裕,爱国之心不仅没有被冲淡,反而变得更加浓烈。这是个激情燃烧的年代,在旧金山条约签订后,国家的激-情达到顶峰。从民众聚集到此两个多小时内,他们顶着寒风,一刻不停的高喊爱国口号,总统万岁的呼声让身临其境的吕梁羞愧不已。
吕梁自认为不是个伟人,更谈不上“万岁”,这样的崇拜属于无数为国家、为民族努力奋斗的人,在战场上拼杀的军人,在农田里耕作的农民,在工厂里生产的工人,在旧金山为国家争取利益和荣誉的谈判人员。
与热情的民众相比,吕梁等人显得有些肃穆,甚至可以用一言不发来形容,这并不适合欢迎的气氛。
“香帅为国为民、不辞辛劳,后事要办的风风光光,你有什么要求对我说吗?”吕梁转身对身边的人问道。
“父亲在船上留下遗言。电报上说的很简单,但我能看懂他的意思。父亲说现在已经很满足了,看到了国家开始冉冉上升、国力渐强。不要求风光大葬,不要求政府照顾后人。只求尽快完成国家统一大业,特别是新疆、西藏、蒙古、东北等边疆地区,没能看到国家收复那些地区,是他唯一的遗憾。”说话的是张之洞长子张仁权。
原本历史上张之洞于1909年逝世,没想到此世张之洞坚持随团去旧金山,签订条约后身心放松,却在归国途中不堪远洋航行之颠簸,因为船上医疗条件不足。没能挺过来,仙逝而去。这也是为何迎接者一片肃穆的原因。
张之洞的去世驱散了吕梁所有因为条约签订带来的喜悦,对于吕梁来说,张之洞不仅仅是一名满清旧官吏,更是一个老师,吕梁身边的定海神针。不谈张之洞、李鸿章等人的对错、贡献,单说他们的见识、经验就能让吕梁受益匪浅。
“香帅的遗愿我们一定能够实现,如果香帅没有去世,就会很快看到啊,真是让人痛心。仁权。我听说你不愿意担任武汉市市长?”
“总统大人,家父在两湖经营多年,门生故吏数不胜数。这些旧朝官员门生影响犹在,不少人并不适应新国家的节奏,甚至有些人心怀不轨。家父去世后政府正好可以借此去除那些不良影响,假如仁权接受武汉市市长一职,恐怕会让那些人更加兴奋。”张仁权直言不讳道,他之前曾在武汉振国党党校学习了半年,之后被派往四川担任成都市市长,此时吕梁将其调回武汉,一是显示对张之洞旧部的重视。稳定那部分人的情绪,二是有心思借此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揪出来。
张仁权的回答很明确。理由也很正当,吕梁也不好再说什么。看来张仁权有心保护那些人。拒绝武汉市市长一职,就是委婉的向吕梁提出饶那些人一马。
“香帅刚刚去世,我肯定不会就此大做文章,你大可放心,有机会你可以邀请那些人一起坐坐,政府求才若渴,向他们说一说新政府的政策,或许发现有用的人才也不一定。”吕梁说完,张仁权做出一个完全明白的回应。
对于旧朝转化过来的那部分官员,很多是有能力、有抱负的,这部分人吕梁不吝啬手中的权力,甚至可以让这部分人身居高位。但更多的人乃尸位素餐之辈,浑身上下沾满了旧时代腐朽、隐晦的传统,做事不行、捞钱搞阴谋与人斗那是其乐无穷,这样的人即使再改造也无尽于是,所以吕梁对其实施了冷处理——即不闻不问、也不使用。那些人当然不甘寂寞,想方设法的找机会为自己牟利,比如张仁权、李经羲等人那里就经常有来客拜访,出于旧情,还不好拒绝,只能拿出部分钱财,应付了事。
让吕梁决定对其动手的,是这些人秘密联络北方,或者想北逃,或者想充当内线,这样的事怎么能瞒过调查局的眼线!
向张仁权提起此事,就是为了借此给那些人最后的警告。结束与张仁权的对话,吕梁将心思收回来,远洋轮船已经渐渐靠岸。
在各大报社记者闪烁的镁光灯中,在迎接人群的欢呼声中,华国旧金山代表团缓缓走下扶梯,走在最前面的章台炎勉强挤出微笑,向人群挥手致意,然后赶忙与走上来的吕梁握手。
“受累了,你们是国家的英雄。”
“谢谢总统,这不算什么,总统带人亲自迎接,让我受宠若惊!”章台炎也不是年轻小伙愣头青,当然知道这种场合下要说什么。
“不用说这些没用的客套话,你们的功劳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谁也无法抹除!”吕梁说这话的意思正是因为那些旧官员散布章台炎是卖国贼、华国代表团无能的流言,民间有一种说法,代表团没能争取最大的利益,让台湾之半还掌握在日本人手里,没有收回朝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