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莎莉张口欲辩,却难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是的……不是的……她去找哥哥,哥哥书房里永远都是人,她不过抱怨几句,哥哥就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她那时候只以为哥哥是受了嫂嫂的唆使,不待见她,所以宁愿和书房里的人说话也不愿意搭理她。她真的从来都不知道……她从来都不知道……谭莎莉捂住痛得窒息的胸口,哥哥为什么不告诉她!
察言观色。姮娥将谭莎莉此时的情状尽收眼底,她调整了一番接下来要说的话,那目光,仿佛是在看个傻瓜一样:“你哥哥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大概就是为了能让你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样看来,你哥哥还是十分疼爱你的。至于你的父亲……三年前你父亲没有同意你和陈玺的婚事,如今陈玺已经娶妻,木已成舟,你父亲却放任你北上,这说明什么?说明谭家两位公子对于帅位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谭大帅将你支开,应该是怕你这个女儿胡搅蛮缠,坏了他的布局。
谭大帅一片舐犊之情都给了二公子,却没有想想大公子。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谭大公子一旦落败,恐怕谭二公子不会饶过他的性命。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从此就连祭奠亡母都不能够。
谭小姐,你怨恨谭大公子毁了和何家的婚约,娶了一个你不认可的嫂子,你也因此和自己的兄长渐行渐远。
可是谭小姐,你能活得这样任性又自我,离不开你兄长对你的庇护。可是你呢,不仅没有回报一二,还不断地在滇南惹出一堆麻烦事。你的嫂子既然嫁给了你兄长,不管她之前有什么目的,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也会和你兄长一条心。你却和你的嫂子,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让谭大公子夹在妻子和妹妹之间,焦头烂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兄长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是如何的夙兴夜寐、艰难求存。我真怀疑,你的脑袋是不是只有针尖那么大。”
谭莎莉被姮娥一番话说的又心痛、又羞愧!她合上双目,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年少时日夜思慕的身影从脑海里挖出去。
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目光坚定又明亮:“夫人,我知道你今天对我说这番话,只是为了能够让我远离陈玺,不去破坏你们的婚姻,但我仍旧感谢你,感谢你说的这些从来没有人告诉我的话。”谭莎莉喉咙呜咽了一声,又被她飞快地压下:“还请夫人教我怎么做。”
姮娥当然不是为了陈玺,她有她自己的谋算。她垂下眼睑,小口啜着茶盏里的香茶,清芳溢满唇齿,姮娥眯了眯眼睛,态度慵懒得像是那方绣帕上的猫咪。
“齐军长是谭大帅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齐家长子一直想要求娶你,都被谭大帅拒绝了。齐家就找到了你哥哥那里,你哥哥不舍得勉强你,说要看你的意愿,这桩婚事也就搁置了。如果我是你,找个替身做出人在帝都的假象,隔三差五地闹出不大不小的乱子,分散你父亲的注意力,自己带着信得过的人马偷偷跑回滇南,由你哥哥做主,和齐家交换婚书。这样,齐家不说对你们兄妹死心塌地,关键时刻却会帮上你们兄妹一把。办完这件事,再安排最得力的人手,取了谭二公子、谭三小姐的性命,为防你父亲日后报复,策反齐家,直接哗变夺权,将你父亲软禁。金玉良言,听不听、做不做,谭小姐自己考虑。”
下午两点钟,阳光正好,温暖的日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户射进来,为坐在窗边的姮娥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那个沐浴在暖阳里的少女,有着仙子一般出尘的容貌,眉目舒展,唇瓣含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这就是姮娥的目的。
谭莎莉现身帝都,不过是机缘巧合。
刚收到消息的姮娥却能够在仅仅见过谭莎莉一面之后,一眼看透谭莎莉外强中干、胸无城府的性子,不过寥寥数语,就能令谭莎莉和谭松林离心,利用滇军如今混乱的局势,说服一心一意想要嫁给陈玺做妾的谭莎莉,联手齐家帮自己的兄长暗中去争夺父亲手里的权力。
谭莎莉不清楚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却清楚的很。
谭莎莉的兄长脑袋空空,只会纸上谈兵,毫无御下之能,若非他是段家唯一的继承人,段家如果弦易辙只会被新主子提防,恐怕连段家都不会支持他。
谭大帅白手起家,置下了如今这番家业,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怎么会让谭家落到平庸的大儿子手里。
可没有当初岳家的帮助,就没有谭大帅今日,谭大帅为了不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声,就只能下死命的宠爱发妻留下来的女儿,以安段家人心。
谭大帅为了前途抛弃了青梅竹马的表妹,一直心存愧疚,又兼之表妹给他生下的二儿子聪明伶俐,人人都夸赞有乃父之风,因此对谭三小姐爱屋及乌,大小姐有的东西,三小姐也要有。
齐家野心勃勃,原本有谭大帅压制,并不敢生出异心,可谭大帅想要越过名正言顺的长子,把帅位传给宠爱的小儿子,齐家顿时看到了机会,想着如何能够分一杯羹。
谭大帅看出了谭家的野心,这才对和齐家联姻一事坚决不松口。
这就是滇境如今的局势,这才是如今造成滇军三股势力分庭抗礼的真相!
姮娥所说的那些内幕,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后宅阴私。
谭大帅虽然土匪出身,却是粗中有细、有勇有谋,妇人的那点明争暗斗,以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