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谨言也开始踏上了她的求职之路。
学校有专场招聘,她接连面试了几家,要么是公司看不上她,要么是她看不上公司,好不容易和一家公司的相互对上眼了,真到了签三方协议的时候她又开始犹豫,于是在那个公司的宣讲会结束之后回家问董冽该怎么办。
董冽没怎么管她找工作的事,只是对她说过不止一次:“你就在家照顾南南就好了,我养着你呢。”
她倒是想整日里闲着什么都不用干,摆弄摆弄花草,养几只宠物,怀里抱个小豆丁悠哉悠哉好不快活,可是她的脑子总会想起季堂说的那句话:“经济独立,才能人格独立。”
她性子懒惰,朋友们都说若是她肯认真学习,成绩定然不会差,可谁叫她懒呢?跟季堂在一起后,她曾与季堂开玩笑:“你要好好学习以后找份好工作,挣大钱养着我。”她也知道女孩子该独立,可她就是想季堂能哄哄她,没想到季堂却一口否决。
十二月初的北方,天气已经是极冷,不过好在屋内有暖气,倒也不至于冻手冻脚的。
董冽最近似乎挺忙的,整日早出晚归,几乎见不到他。
听赵启无意间提前,好像是说有个什么冬季时装发布会。
在谨言的小世界里,这二十年的生活就是校里校外,那些什么时装秀珠宝展她也只是在网上见到过,场面恢弘,引人注目,但终究还是离她这个小老百姓太遥远。
工作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她就在家照顾好南南,每天都准备好营养美味的饭菜,以防董冽什么时候回来吃顿饭,虽然董冽说如果她有什么事情就找赵启,但她也保证自己尽量不给董冽添麻烦。这日子,倒真过得像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冬天的空气比较干燥,她从小住惯了湿润的北方,所以一到夜里,嗓子总是干得慌,床头柜上是必须准备一杯水的。
因为嗓子难受,夜里总是睡不好,南南大概也是不舒服,一天晚上醒好几次,醒过来就嚷着:“妈妈,要咕嘟(喝水)。”水喝多了又容易上厕所,也幸好她睡眠浅,才能及时地听到动静,带南南去上厕所。
以前为了让谨言夜里能安睡,董冽总是将照顾南南的事情一手包揽,还让谨言到离主卧最远的客房睡觉。主卧的采光和空气各方面都比较好,自然是要让南南在主卧睡的。为了照顾南南,董冽也是在主卧休息。
道理她都懂,本想痘痘董冽,于是便佯怒道:“你就是舍不得让我睡你的大床是吧?”
然后他就笑得一脸邪恶:“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睡的话我也不介意,但是晚上你就别想好好睡觉了。”说着还边用一种露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臭流氓!”她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她知道董冽是逗她玩,可是每次对上他那双招人的桃花眼就会脸红。
董冽对她真的是体贴到了极致。她以为,经过了季堂之后,她不会再轻易地去爱了。董冽,是她生命里的那个异数。
这天半夜,她刚把南南哄睡着,揉了揉迷蒙的眼,手下意识地往床头柜伸去,端起杯子仰头喝水才发现水已经没了。半睁着眼往厨房走去,也没开灯。她对这个屋子已经很熟悉,就算是在黑暗中也畅行无阻。
迷迷糊糊拐到厨房,却见冰箱门被打开,冰箱里透出的光将厨房里那个身影照得如同鬼魅。
“妈呀!”她低声惊呼,睡意消散了大半,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退却被门边的垃圾桶绊到,手里的玻璃杯也在惊吓中脱离了她的手掌。
那道黑影听到动静,紧接着便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跨过来,一手接住滑落的杯子,另一只手及时地揽住她的腰。
“你吓死我了!”她嗔怒道,随即又笑开,“不过行动迅速,没让本小姐受伤,值得表扬。”
董冽轻笑一声,将她扶起,又折身去翻冰箱。
“怎么不开灯呢?”谨言接了小半杯水,靠在厨房的工作台上,将水一饮而下。
“能看见。”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谨言把杯子往大理石的台面上一放,扭身就将灯打开。
昏黄的灯光下,董冽的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昔日英俊不可一世的面容此刻恹恹的,鼻尖通红,应该是鼻涕擤多了。
谨言见他手里端着个盛剩菜的盘子,诧异道:“你还没吃饭?”皱眉看着他,心底涌上一股心疼。
她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盘子,把他推到餐桌前按坐到椅子上,然后转身进了厨房,以最快的速度做了碗西红柿鸡蛋盖浇面给他端过去,却发现董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别说,人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睡着了也还那么好看。不过董冽此刻眉头紧皱,呼吸也不顺畅,谨言将花痴的心态收了收,将面碗轻轻放下。
是叫他呢,还是不叫他呢?她从没见过董冽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在她心里,董冽一直都像是个无所不能的战神一样,总是将她和南南守护得极好。看他这么累,真不忍心把他叫醒,可是又怕他饿着。
“董冽?”她轻轻地试着喊了一声,没反应。
该不会是烧晕了吧?手伸出刚要覆上他的额头,又立马缩了回来,她的手太凉了。她俯身,将额头轻轻抵上董冽的额头,嗯,幸好,没有发烧。
好看的桃花眼忽然睁开,眸子里的冷冽让人瞬间坠入冰窖,谨言吓得几乎跳起来,还等不及有所动作,董冽长臂一伸便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