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托钦天监给虞文武和秦玉珊算了个好日子。
成婚的好日子,定在了四月十八。
秦家攀上虞家,欢喜之余更是惶恐,后听闻是皇后娘娘与皇上拟定的,心下才安定几分。
宴请宾客的时候,虞夫人还在要不要请苏家的事情要犹豫了几分,苏家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从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苏家拖亲带口就没怎么安分过,如今举家因为苏瑶瑶的缘故都到京城里来了,两家毕竟有老太太的情分在,若是不请,他们自己上门来或是往后见了面都不好。
想来想去还是罢了,差人给苏家也递了帖子去。
日子数着过,嫁娶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好像怎么忙也忙不完似的,虞澜清送来的东西也成山一样堆起来,虞夫人看着心疼,这丫头是把自己进宫的那些个积蓄都贴给他大哥哥了。
好容易盼到了四月十八新娘子进门,一切都欢欢喜喜,妥当得很,虞夫人和虞千齐笑着接过儿子儿媳的敬茶,便由着下人们胡闹,把新郎新娘子簇拥进了洞房里。
许凝霜最是闹腾,连带着虞双全也嚷嚷着要把虞文武灌醉。
洞房里的老人们要给新人栓衣角,结发丝,喝过交杯酒,还得吃饺子。
“生么?”
老人问一句。
秦玉珊脸红,蚊子般声音道:“生。”
说完,满屋子都是起哄声。
该做完的事情做完后,虞文武便站起身来把秦玉珊护在身后,生怕这些人闹到了秦玉珊的身上去。
秦家小姐害羞怕生,虞文武一力把人都给拦出去了,让秦玉珊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坐着,留他一人去对付这些复杂的情况。
秦玉珊听着屋外的嬉闹,心里头甜蜜得很,嘴角的笑意一点也没消退下去。
“咱们爷是疼娘子的。”秦玉珊的陪嫁丫头笑着说一声,“爷自己挡了,怕是要遭罪了。”
秦玉珊垂着眼帘,好一会儿才开口:“他酒量好,千杯不醉,力气大,能举大鼎,谁要遭罪,还不一定呢。”
小丫头楞了一下,掩嘴笑道:“娘子了解爷,自然不怕旁人闹了去。”
此时虞文武被虞双全拽着到了席间,两兄弟先喝了三杯下去,旁人都起哄着说好。
今日是虞府的大喜日子,偏后院女眷处,苏家姨娘哭哭啼啼的。
旁人劝也劝不住,她非得要提起苏瑶瑶来,说她苦命的侄女儿养在这院子里,同虞文武也是亲如兄妹的,如今人没了,实在叫她触景生情。
虞夫人被惊动,撇眉问道:“哭多久了?”
“约莫小半柱香时间了,女眷们都瞧着呢,咱们大公子的大喜日子,她跑来这里哭哭啼啼的说德妃做什么?”
虞夫人心中有数,起身朝着苏家姨娘那边过去,众人见虞夫人亲自过来,都赶紧起身同虞夫人问好。
虞夫人坐到苏家姨娘旁边,带着笑意将苏家姨娘望着:“今天是我儿与秦家小姐大喜的日子,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招惹了苏家姐姐伤心?”
苏家姨娘一瞧见虞夫人,赶忙擦了泪,伸手握住虞夫人的手,甚是亲昵的开了口:“虞家姐姐还记得我,我还以为苏家不常来走动,虞家姐姐都把我忘了呢。”
虞夫人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轻声道:“自然是记得的,母亲时常也提起。”
苏家姨娘点点头:“我家瑶瑶是个命苦的,年纪轻轻便没了,我今儿是瞧见这盛况,想起瑶瑶那孩子再看不见了,才伤心难耐,瑶瑶自小养在虞家姐姐膝下,同皇后娘娘,以及两位公子定然是感情深厚,若瑶瑶还在,定然也欢喜得很。”
说着,又抬手擦了把泪。
“德妃娘娘在此,定然也不希望苏家姐姐因着她的事情伤心落泪,今日毕竟是大喜,苏家姐姐便连同着德妃娘娘那份,一起欢喜了吧。”虞夫人听苏家姨娘说话便气得够呛,这不是存心借着苏瑶瑶的名头,在这里给虞文武找晦气么?
她若再是这样啼哭不休的,就不要怪她不念着老太太的面子轰她出去了。
苏家姨娘转了转眼珠子,也听明白虞夫人话里的不悦,连忙擦干净了眼泪笑起来:“正是,正是,瞧我这糊涂心思,净给姐姐添乱了,姐姐不会怪我吧?”
虞夫人深吸一口气:“自是不会的。”说罢,又站起身来,“我还有不少别的事情要忙,等忙完了,再来同苏家姐姐说话。”
说罢,不等苏家姨娘再开口,虞夫人就同旁边的其他夫人们微微点了点头,离开了席间。
苏家姨娘只能泄气坐回去,抓了把枣子慢慢吃。
她家的这个小京官儿本就是苏瑶瑶吹枕边风给吹来的,这死丫头眼见着做了德妃能有些用处了,谁晓得他们苏家才刚到京城来,还没享福几日,便命短没了!
真是个没用的。
现下京城都晓得苏家官阶不高,倒是攀上了虞家这么个显赫的外戚,明面上对她们客客气气的,私底下不知道说了多少的难听话。
她现下同虞府走动,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虞夫人今日能寻了借口不见她,难不成,一辈子都能不见她?
不急,迟早是能开口的。
想到这儿,苏家姨娘便安下心来,哪里还见得到半分伤心神色。
把苏家姨娘安抚好,回了自己的屋里,虞夫人才气得连喝了三杯水消火:“她是想着法子逼我去见她呢!”
“夫人别动气,苏家姨娘素来是爱攀亲近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