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徐芳儿已经填饱了肚子。
说填饱,其实,也没有。
只是刚好填得合适,也不算饱。
徐芳儿也不想填得太饱。
陈三石倒了杯水,递给她,笑着道:“芳儿,你家那边,风俗果然与我们这边有点不一样啊,我们这边嫁女儿,都是简简单单,没那么多‘门槛’。”
徐芳儿喝着水,瞥了他一眼,道:“其实,我也不想要那么多‘门槛’的,但习俗就那样,我也没办法。”
她也希望能简洁一点的。
“跟你说,那八十一个问题,我都想了好久呢!”
“可以说是绞尽脑汁。”
费了她很大的心神!
想了好几天,姐姐也在帮着她想,才弄了六十一个问题,实在想不出来了,剩下的二十个,就直接空了。
算是给新郎放水了!
“你要是不给选项,我很多都答不上来。”陈三石尴尬道。
“很正常啊,一般地,谁会注意到这些呢?即使注意了,也不一定会记住呀!”她表示理解,“所以,我就尽量地将问题设计得简单一些。”
“怎么,怕我都答错了?”陈三石一脸笑呵呵的。
“是啊!就怕你都答错了!”徐芳儿笑着道,“空了二十个问题,却还有六十一个问题呢,每个问题后面就是一杯酒,你喝得了那么多嘛?”
陈三石道:“若真答错了,要喝酒,那也是我活该,谁让我答不上来呢?”
本来,徐芳儿还有点紧张、有点不自然的,跟他扯着这些,倒是慢慢放松了。
感觉,就像是平时的聊天。
陈三石也是想要让她放松,才故意跟她扯这些的。
“可是,你也答对了很多呀!”芳儿道,“六十一个问题,你都答对了五十二个呢!”
这些,不是陈三石告诉他的,而是她在屏风后面的时候听到的。那会,红衣大娘故意说话很大声,就是为了让她听到。
所以,前面两关的经过、结果,她也都是知道的。
“那是你答案设计得好!”陈三石笑,“尤其是那些日期,你要是把日期都设计为隔日的,我估计就不知道怎么选了,只能瞎蒙了。”
就比如,第一次相遇是什么时候,选项设计为冬月初三、冬月初四、冬月初五、冬月初五这样的,他估计就要懵圈了!
还有那几个指纹,若全是斗形的,大小也差不多,他也是要完蛋的!
都是斗形,大小也相差无几,只能对比纹路的差别了,考得这么细致,他还真区分不出来哪一个是她的。
想到这个,他不由抓起徐芳儿的左手食指,仔细地看了看她的指纹。
徐芳儿道:“你干嘛呢?”
眼里闪着困惑。
陈三石看了一会,松了口气,笑着回答说:“我要记住你的指纹!”
“都要记住!”
然后,又拿起她的其他手指,一一观看了。
看得还很仔细。
像是想要将她的指纹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眼眸里。
徐芳儿:“……”
既然他想看,那就让他看。
等他看完了,她问:“记住了?”
某人点头,笑着说:“记住了!”
徐芳儿眼里闪着光,道:“真的假的?”
十根手指,每根手指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换她,怎么看,估计也都记不住,最多能够记住大概的轮廓。
“当然是真的啦!媳妇儿,我怎么会骗你呢?”说着,趁机将徐芳儿一把捞到了怀里。
徐芳儿本来都已经回归日常与他相处的那种模式了,忽然被他搂到了怀里,只是瞬间,脸又红了。
徐芳儿撇了撇嘴角,躲着他的目光,默然了一下,说:“既然记住了,那,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随时考查啊!”
声音低低的,“别到时候,一问却三不知啊!”
“媳妇尽管问,我肯定记住了!”某人自信得很!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不由问:“对了,媳妇,那些日期,你是怎么记住的?”
“这个嘛……”徐芳儿在他怀里蹭了蹭,眼里带着笑,“与你相关的每一天,但凡重要一些的,我都会记着呀!”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大兴六百二十年的冬月初四。你第一次送我回村子,也就是说带我去吃烧烤的那会,是大兴六百二十一年的三月二十五。”
听她提到自己当初说带她去吃烧烤那个事,他就有点尬。
那会,他并不是真心地要带她去吃烧烤的,而是想去跟踪那个同样卖鸡蛋灌饼的竞争对手,还跟到了方士乾的那个茶馆,然后得知了苗翠兰怀孕的事……
徐芳儿没有留意到他的神情,继续往下说:“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是大兴六百二十二年的九月初六,那晚,你还喝醉了呢。”
“你带我去野外烧烤,是大兴六百二十二年的腊月十二,你那会还吃了我不小心烤焦的烤串。”
“你说要娶我,是大兴六百二十二年的腊月二十七……”
她说了很多,如数家珍似的,一件一件地数出来。
陈三石震惊!
没想到,每件事,她还真的记得那么清楚!
竟然,具体到了每一天!
说起大兴的年份,也是陈三石告诉她的,不然,她也不知道这个朝代叫大兴,更不知道这是大兴多少年。
从古到今,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么一个朝代,人们对于所谓的“国号”,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
尤其是在这种偏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