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悲伤逆流
零距离的接触,感受到淳青血脉的波动,犹如山洪在体内汹涌,冲击着五脏。躺在他的腿上倏的恶心,所有脏器扭成一堆那般的抽痛。突然“噗”的一声,鲜红的“河水”决堤涌出,沾染了他的衣襟、他的衣袖。
一把横抱起倒着人儿,吩咐覆雨、翻云道:“这个人罪恶滔天,押到大牢,等候本王处理。”说罢,往内堂走去。长旋太妃站在门边一边落泪,她说不出话。
“皇叔这样做似乎于礼不合。”玄帝倏的扳着俊贤王的左肩,阻止俊的行动,拧眉道:“这可是幽兰阁的采女,被皇叔抱到萧云殿的内堂,成何体统?”
“侄儿就少再糊弄皇叔了,本王抱着的是谁,恐怕侄儿比本王更清楚。”凌厉肃穆的眼神里充满怨恨,“淳青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饶不了你。”
“原谅俊刚才的放肆,皇上不要把话放在心上。”太妃一边说完,含泪离开。
然而,怀中人儿则轻轻扯扯他胸前衣襟,缓缓摇摇头。看着心爱的人被抱走,玄帝有话说不出,心里百感交集。他担心、他自责、他无奈……
而一旁的山海郡王,说话如呼吸简单,叹了口气说:“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妻妾成群,何必执着一个?”
“郡王此话别有含义?”玄帝颦眉厉眼道。
悠悠望向眼前明黄加身,威严却无助的君王,山海郡王仰头叹气:“臣只是臣,说的话又岂能动容权力至上的君王?情与权,是主宰一生的两只猛虎,难以妥驯,一方必有损伤。或许这就是老人家常说的一山不能藏二虎吧。”
进到房内,俊十分着急,比划着吩咐婢女说:“你,打盆热水帮郡主清理一下脸色血迹;你,找件干净的衣服帮郡主换上;你,呆会帮郡主盖上两张棉被。”随之离开内堂。却在房门前碰到了山海郡王。
山海郡王见他匆匆忙忙的,伸手拦着他,问:“这么匆忙,去哪?”
“找药,把能救她的那瓶药找过来。”行动匆匆的他,一脸狼狈洗涤了俊逸的相貌。
“我陪你。”
翻箱倒柜,终于在其中一间客厢的门后找到那瓶药。山海郡王抱胸怒言:“果然是个城府极深的女子,把救命的东西藏在不起眼的地方,让我们都找了一刻,不会让对方过得比自己好,还真让她想出来。”
“多说也没用,这个人还真难以想象她跟淳青有同一个爹娘。”平伏一下眼前的愤怒,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不说了,救人要紧。”说完,抓紧手中的药瓶跑进房间。
翻起盖腿的长袍,往床沿坐下。坚定的眼神充满希冀,捧着药瓶,把就伤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看似普通的药瓶上。
颤抖的拇指顶开瓶底,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一手穿过她的颈后,温柔半抱着她,另一只手强行推进苍白干渴的唇隙。却不见启齿的动静,更不见颈喉波动。
“淳青,淳青。”他放下她,让她躺着,却紧张喊着,额上热汗与冷汗相互交集。害怕就这样失去。
无措地探探床上伊人细小的鼻孔,没有空气交流擦过的频率,心吓得已经跳到颈喉去。双指贴于颈项侧,未觉脉动。紧紧抱起她,不管衣衫、褥子变得皱乱,床沿的药瓶顿时滑落地上,发出“乓乓”的响声。
他抱起脸无血色的她,此时的她在他怀里纹丝不动。感觉不到心跳,鼻孔前没有任何气流。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今天的俊贤王,则为她落下了男儿泪,哀道:“你干嘛不守信,你说过不休息,怎么才离开一刻你就睡死了……”泪水沾湿婢女刚为她换上的衣服。
房内的宫娥见贤王哀哭,床上女子纹丝不动,纷纷放下手中的活,无声无息地缓缓垂头下跪。
悄悄看着此情此景,山海郡王不惜感伤,扶着门框步出殿外,望着青空紧紧闭上双眸。眸上紧闭的一线泄出点点剔透的甘露。想当初,妻子病逝,自己那副心痛的样子就如今天所见。
消息很快传到了太皇太后、长旋太妃、玄帝的耳里。太皇太后跟长旋太妃都换上素色的衣服。认为按皇家远亲的葬俗举行丧礼并赐予谥号安葬。
在承政殿里心神不灵的玄帝听到这消息更突然发狂,双掌横扫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幸好杜鄄机警,要不差点连玉玺也“啪啦”坠落到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他在承政殿内独自狂喊:“啊~”但是,他依然认为自己胜利了,董淳青这口气断了,但他还没废除她这个采女。
换上银白色的龙纹衣袍,已经被奸计糊弄得鬼迷心窍的玄帝眼里看不出一点哀伤,冥冥里看出的是点点的阴冷。来到永和宫,他就要阻止祖母为淳青在永和宫別苑设灵举丧。
……
“祖奶奶要为淳青办丧事?依朕看,用不着麻烦祖奶奶。”他言语不带感情,太皇太后就要看他玩什么把戏。
“孙儿认为哀家怎样才“不麻烦”?”眨眨干涩的眼睛,低声问道。现在,太皇太后认为眼前的玄帝如同尹太后那副嘴脸一样讨厌。
“祖奶奶,淳青是采女,是朕的小妾,当然是在永巷举丧设灵。”玄帝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悠悠道。只让一旁的俊贤王跟山海郡王觉得当朝天子是衣冠qín_shòu。
“我呸!”太皇太后第一次出言粗滥,她拖着素色的长袍,莲步走到这个不俏孙子面前,举手扬袖,一掌朝玄帝的左脸而下。
气氛沉重的大殿里刹那回响这“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