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道:
“所以这个漕帮,说官不是官,因他们并无品级,可又说民不是民,因他们能在自己的地盘做主!”
“就是这意思!但是漕运走的是淮京运河,沿途的那些官员为了分得一杯羹,哪有不与他们打交道的,但也不敢用强,漕帮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为何不重开海运?倭寇还在?”
“你是不是静海人?倭寇还在不在你能不知?几十年前就没了,真要有,你还能安生的活着?”
“那就重开海运啊!”秦无病站起身。
“漕运是多少人的金饭碗,那是你想开便能开的?”郭义也站起身。
秦无病了眼周围,已经收拾的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了。
他口中嘟囔道:“漕帮的人为何要杀我?”
“你怎知他们是来杀你,不是来杀……”郭义低声询问,看了眼玩累了的老和尚。
“谁会想杀他?杀他有何意义?即便是想嫁祸也不会找漕帮的人来动手!”
郭义愣了一下,急问道:“你说他们是漕帮的人?”
秦无病点点头,然后对林淮喊道:“大哥,刚才我打的那人可有性命之忧?”
林淮跑过来说:
“无大碍,中了一剑在肩膀,被你那两棍子打的骨头可能有些问题,这要进城后让大夫看了才知,眼下已经止了血,没有性命之忧。”
“能否腾出一辆马车,只我与那人在车里?我要问话。”
“没问题!这些人骑来不少马匹,也有辆马车,想来是装弓箭用的,都藏在林子里,这辆马车我用来装那些伤重的,然后让春草的爹娘将就一下骑马,腾出一辆马车给你。”
秦无病点点头。
……
折腾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队伍重新上路了。
秦无病面色铁青的坐在车里,眼前那人气息微弱的躺着,身旁坐着老和尚。
秦无病跟老和尚商量:“你不该姓李,你姓高吧。”
“为何?”
“你是块儿狗皮膏药!”
“你猜你这句话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会如何?”
“只有小孩子被欺负了,才会找大人帮忙,你多大了?”
“嘁,你说破大天,我也得跟着你!”
“你是打算听完了好给那些人报信儿?”秦无病说完便后悔了,老和尚能跟着回京已经是最好的表态了,像他这种忽高忽低的智商想玩无间道,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老和尚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说:“他们也配!”
秦无病不敢再多言,老和尚便如愿的坐在他身旁。
随着车子摇摇晃晃的上路,秦无病缓缓开口道:
“我说你听,你愿意回答便吭一声,不愿意回答便只听着,我倒也不是非要你答。”
“淮京运河从江南直达京城,中间与黄河有交汇处,但我不明白你们偷河道银子,拦着王爷修整黄河是为哪般?想来黄河决口对你们的漕运也没有好处。”
那人像是身上的痛楚剧烈了些,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琢磨着,你们漕帮可不是谁想使唤便使唤的,上次为了印子钱的事,你们当街杀了人,府尹大人照样放了你们,可见你们也是惹不得的,惹不得归惹不得,你们还没到目空一切,为所欲为的地步,所以,你们哪来的胆子偷那五十万两银子?”
“我,早该,杀了,你!”那人睁开一只眼,艰难的蹦出几个字。
老和尚眼睛一瞪,伸手就掏出藏在怀中的双截棍,秦无病吓一跳:“你又抽什么风?他这样的……用你?”
“只有他这样的,才用我!”
“你要么好好坐着听,要么出去骑马玩,你选一个。”
老和尚哼了一声收起双截棍。
秦无病摇了摇头又看向那人道:
“你什么时候都杀不了我!可知为何?因为我有天护着!”
老和尚竟认同的点了点头。
“刚才说到哪了?”秦无病思索着。
“说你有天护着。”老和尚提醒道。
秦无病张了张嘴,吐出一口浊气,温和的道:“你闭嘴!”
“你们这个帮派常年与地方官吏打交道,手下又都是穷苦的百姓,一边苦哈哈的运粮,一边要将辛苦钱分给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吏,纤夫拉一辈子纤还是纤夫,扛包的苦力扛一辈子包还是苦力,银子都让谁挣去了?只是那些贪官污吏吗?你们帮内便都是干净的?”
“再说回那五十万两银子,你们被官府坑了一道,便想着从官府身上拿回去,也不分是哪个衙门口的功和过,你们心里嘴里天天骂着当官的心黑眼瞎,你们自己呢?那是用于修河道的银子,修河道有多重要你们不知?水灾关系着多少户人家的性命你们不知?你们的心又干净到哪去了?”
“运银子的船走的是淮京运河,是你们的地盘,你们通过船吃水的情况推断出船上的东西可能是什么,大概有多少,这些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你们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下船走了旱路,你们知道船上查检银两的方法,有个内鬼给你们通风报信,你们便真敢行动,还是那句话,你们哪来的胆子呢?若是连襄王爷带的银子你们都敢偷,淮京运河上每年上缴的税银早晚还不都进了你们漕帮?你们是盼着皇上调兵灭了你们?”
“哦,是了,你们觉得偷银子这事谁都查不出来!但,有个办法可验证是否如你们所想……叫换位思考!若你们是襄王爷,如何看待这起丢银子的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