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银灰马微微动了下前蹄,让石榴有些失望,毕竟不是自己的马,在配合上肯定不及对方纯熟。【ㄨ】但他无所惧,盯着青巴。
身为那延部少族长,青巴从小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算是专门结拜的咎曼,只不过看在部族利益的份上,他并不怎么把对方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汉人不过是懦弱的代名词,部落里就有不少汉族奴隶,一个个见到自己唯唯诺诺,予取予求,他第一个女人就是汉族小姑娘,恩,一个奴隶。
“来吧,就让我来看看,汉人教给你什么东西了。”青巴说着冲了过去。
此人极有心机,是用鲜卑话说出来的,即便自己在打斗中有些违规的地方,对方是汉人的徒弟,也可以成为别人支持自己的砝码。
石榴眯着眼睛,不言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马不熟悉,万一在途中发生不配合的情况,那就有可能阴沟里翻船,不如以静制动来得稳妥。
本来双方相距大约有三十丈的样子,一众根赤部的子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见自家的选手一动不动,不知道是骑术不精还是吓傻了。
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青巴觉得十分快意,前面三丈左右,他是在启动。
到了三丈开外,他的青鬃马就开始加速,速度越来越快。
草原上的部族之间,并没有点到为止一说,胜利者给对方活路,说明你仁慈。如果你执意要杀死失败者,也没人说啥。
在青巴的心里,他有些患得患失,究竟给对方一个痛快还是留下这条命?
算了,还是不杀死吧,不过,至少要让对方缺胳膊少腿儿的,那样今后自己当了根赤部的姑爷。别人看到自己都害怕,他很享受这种眼光。
眼看青巴的马都跑到离石榴一箭之地的样子,石榴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偷偷戴着大皮帽子前来助威的娜吉都屏住了呼吸。
毕竟这个破石榴只是趁自己不注意给自己来了一下猛的。如果认起真来,说不定是自己赢下也未可知。
心里面,不由闪过一丝后悔,为何就要让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上去为部族拼杀?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双方的马已经快碰到一起了。真要相撞,银灰马哪怕神骏,却也只能因为主人的冒失落得凄惨收场,冲起来的马不是闹着玩儿的。
青巴的刀高高扬起,狠命地朝着对方的胳膊劈了下去。
什么鬼?他觉得自己好像砍空了,滋味实在难受,差点儿一刀砍在地上。
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看清了现场的情况,只见石榴轻轻一拨马头,往旁边一闪,青巴的人和刀落了空。还差点儿栽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石榴举起刀背,劈砍在青巴的背上。【ㄨ】
这个那延部的少主一声闷哼,眼睛都在冒着金花,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他老子在远处更是焦急,自己的儿子咋就这么不中用?早知道自己上阵好了。
可那延也不想想,即使他自己想上阵,也要看其他人允不允许才是。
娜吉在两人相会的那一刻,都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不对劲儿,怎么听到的是欢呼声?她睁开眼睛。发现青巴伏在马背上,好像还吃了亏的样子。
“好!”也不顾别人发现与否,娜吉鼓掌欢呼,小手刚伸出袖口就感觉到外面的温度。还是忘情地拍了起来。
紧接着,整个根赤部都响起了铺天盖地的掌声,只有根赤辨识出自己女儿的声音。
他有些担忧别人特别是乌赫那个老色鬼看到她,却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鼓掌。
兀立图心中一凛,这人在他心中的危险度骤然上升,感觉就是自己上去。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好,估计举刀相迎拼力气是自己要做出的习惯动作。
听到四周如雷的欢呼声,青巴当然知道不是给自己的。
其实,每次出战,都是别人奋力拼杀,他只不过最后上去砍一刀。
草原上的规矩历来如此,谁最后砍的就算是谁的功劳。
日积月累之下,青巴自己都有些飘飘然,认为其他所谓的勇士不过如此,连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很勉强。
他约莫跑出了两箭之地,见主人没有指挥,青鬃马才缓缓停下来。
汉人的徒弟,是你逼我的!
青巴悄悄取出一支箭,箭交右手,左手从背上取下那把弓。
除了自身的武艺,他最自信的还是自己的箭术,可以左右开弓,两手的准头都差不多好。
朵呼眼精,急得高声喊起来:“石榴老弟,注意对方的箭。”
也不知他听没听到,此刻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不断冲周围的根赤部众挥手,迎来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娜吉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塞外的气候和中原大不一样,石榴这些日子算是体会到了。
尽管武艺到了三流武者的境界,有功力相护,并不如何怕冷。
可功力再高深的人,也不可能时刻运功,那样累都累死了。
朵呼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的时候,射箭么?我也会。
他愕然发现,自己的箭壶全部都藏在隐秘之地,没有带到根赤部。
也罢,我也来挡一挡箭!
毕竟是平生第一次面对射箭的敌人,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石榴确实紧张,更多的是兴奋。我们来了,我们要征服这片土地。胡人们,颤抖吧。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现场的人都长大了嘴巴,眼看青巴迅速拿出弓箭,也不待瞄准,开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