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每一个家族都有很多人。”蔡邕也许是看出了自家女婿的不快。
他也听昭姬说过,卫家子仲道曾经来纠缠过,十分反感的。
原本蔡邕还对卫仲道有些好感,觉得此子勤敏好学,待人接物彬彬有礼。
如今自家女儿已经许配了人家,你还凑上来算是怎么回事儿?
“岳父大人,这个卫觊是什么情况?”赵云不为所动,他可不想自家书院建起来,反而找一些敌对势力的人在里面教学。
诚然,一个祭酒的名头,确实可以让学生归心,然则,具体上课的还是这些博士。
旁边的荀爽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也明白蔡邕的安排是很正确的。
颍川书院这些年来培养了不少人才,可惜,书院名义上是荀家的族学,可颍川郡本身就是人才汇集之地,世家多如牛毛。
不说其他人,就是陈群他们家,在书院里就掺乎了一脚。
但是,女婿叫的这个岳父嘛,他笑容可掬:“贤婿,卫家在河东也是个大家族,比赵家在真定不遑多让。”
“卫仲道此子华而不实,卫觊乃卫家旁支,比你大了十一二岁,满腹经纶。再加上世家出身,虽是旁支,亦可教授《礼》。”
荀爽这么一抢白,让蔡邕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要知道,在流放的过程中,途径河东,卫家可是盛情款待,他说了卫仲道不少好话。
赵温这些日子可受够了自家侄儿的两位岳父平日里夹枪带棒,互相攻讦,要不然也不会溜到常山王府上去躲避。
“子龙,君子六艺,现如今我等有了五位博士,可武这一块不能马虎。”他清了清嗓子,止住要暴走的两人。
“我真定赵家,以武立族,燕赵书院没有武这一科说不过去。”
“云已有考量,”赵云郑重地点点头:“我二叔今日从海外归来,从此后,出海的重任就交给了大兄张郃,他老人家即可。”
“世平贤弟么?”赵温沉吟片刻:“云儿,你家的事情,我们虽然不甚明白,却也相当于旁观者清,你这位二叔?”
屋子里可以说都是赵云一系的人,两位岳父就不用说了,司马徽本身为颍川书院博士,受不了颍川世家的嘴脸借故出走。
胡昭对颍川世家和官场简直痛恨到极点,尼玛,你们世家没有人才么。
当今之世,宦官乱政,好嘛,你们把自家子侄藏着掖着,让我去当孝廉?
不然的话,胡昭怎么可能少年即离家出走,跑到冀州到处游历,躲避官府的征召而已。
他胡家祖辈上可是为大汉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到头来家族不断凋敝,现如今连族学都立不起,还得到荀家族学去学习。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荀爽,胡昭还是充满感激的。听说老师在燕赵书院另立山头,马上就赶了过来为老师助威,不曾想自己也陷进来。
“伯父大人明鉴,家兄身后有袁家支持,想来袁家也不甘寂寞,肯定要插一脚。”赵云目光清明。
“世平叔父虽为我们共同的二叔,然当日正是云提议,让他和苏双叔父远走海外,一来可以避免盐场的利益之争,何尝不是另开一条财路。”
“想来,世平叔父对云还是颇有好感的,不然,为何连日来儁乂大兄一直跟着我?不外乎就是在隐晦表明他的立场。”
其中的关节,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懂,等赵云说出来,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我的天,九年之前,面前的少年郎才六岁,就有如此心机。
胡昭本身对赵云并没有啥感觉,他可不会认为你学了文,做几首诗就能治国平天下。
单单这一件事情,立马就把心中的好感上升了好几个层次,老师家师妹跟着这样的男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至少有出人头地的资格。
之所以不去官场,胡昭自认为不是那块料,勾心斗角累都累死了,还不如沉下来认真治学,博得桃李满天下来实现自己的报复。
“世平叔父早年没有导引术在身,正是云让家族拿出来,分享给一直跟着父辈的人。”
“云不敢妄自菲薄,却也不得不说,不管是苏张两位叔父还是我赵家部曲,他们对云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这话一出来,连赵温与荀爽、蔡邕都倒吸一口凉气。
导引术是一些家族的立足之本,可当年的小赵云,扛着多大的压力,才让家族拿出来?
后果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连家主赵孟估计都不清楚,学习了导引术的人,最感激的可能还是面前这位少年郎。
说白了,大家今天商量着把书院的位置全部都定下来,就是趁着袁家那条大鳄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造成既定事实。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袁家出手,不管是赵温还是荀爽、蔡邕,都不能相抗。
随便找几个致仕的老夫子,德高望重,根本就不是他们三人能够比拟的。
“伯父大人,不知黄道吉日是否已看好?”赵云已经开始履行自己祭酒的职责。
此前,赵温就相当于主人,在书院筹备阶段起到总领的作用,日常事务都是他在负责。
“云儿,一切都差不多了,”赵温十分欣慰,自己的心思没白费,他捋着胡须呵呵笑道:“八月初十日,大吉!”
“好!”赵云一锤定音:“燕赵书院就十日开学,日后,我书院能否走出冀州,名闻天下,全靠你等之力。”
说着,恭敬地大礼叩拜。
在座之人,哪怕平辈的胡昭都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