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并未交错而过,而是在两锤撞击的刹那,好似凝固在原地,那咆哮的轰鸣,甚至都来不及扩散开来,便被那不断裂开的碎空吞噬,使得这一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唯有那末世的场景,不断扩张肆虐。
数息后,两道身影才在那反震之力下,各自飞退。
韩石这一退,便是万丈开外,他的身影化作流星,飞退间与沿途的树木撞击,这其中,不乏千年古木,但只要接触到韩石的身子,便立刻化作碎木,剧烈的冲击,使得韩石身旁出现一层淡淡的火线,所经之处,木碎之后,便是熊熊的大火。
韩石面色极为苍白,强忍着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逆血压了下去,他没有与石修真身融合,此刻已然有了些许的伤势,只是从外表上看不出罢了。
他的目光明亮,大乘修士的巅峰一击,果然不能小觑。
在另一端,林苍的身影直接化作一道长虹,一连贯穿数座山峰,才堪堪停下。
林苍身子一晃,险些栽倒,顿时一大口鲜血喷出,他手中的天穹之锤早已消失不见,在那无比剧烈的撞击中,他的元神之锤几乎有一种要被生生砸碎之感,虽说他见机得早,将其收回,但仍不可避免有了伤势,而且这伤势,还不轻。
这样的结果,让林苍无法置信,此刻的他极为狼狈,但却丝毫不顾及自身的伤势,就站在原地,双手凭空比划,细细回味着韩石锤上的奇异力量。
至于胜负,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反正他绝不会赖账就是了。
林苍这样的人,之所以能够如此强大,便是因为这样一颗没有杂念的求道之心,谓之武痴,亦或是战狂!
漫漫求道之路上,要的,便是这痴与狂。
只有痴狂之心,才能在那无尽之道上,一往无前!
相比于林苍的震惊,韩石心中的触动更大,他看着手中的石锤,有了一丝陌生的感觉,那种奇异的灵感已然彻底消散,他甚至连怎么开始,怎么结束的,都回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尚不懂握笔的孩童,在纸上信手涂鸦,却画出了一幅令画坛圣手也要仰望赞叹的大作,其中蕴含无尽悠远意境,冠绝古今。
哪怕再让这个孩童,再去画千次,万次,亿万次,都不可能再重现这一幕。
但偏偏有了这一次,这是必然,还是偶然?
两人之间,横戈着一道近千里的巨大虚空裂缝,灭生之风从中吹出,这裂缝所经之处,草木山石皆化为乌有,被这裂缝所吞噬。
远远望去,犹如一道漆黑的巨大弯月,横跨天际,给人一种无比的震撼之意。
尘埃落定,失去了元力支撑,那黑色弯月渐渐收拢,最终,消失不见,只剩下破碎不堪的地面,还彰示着不久之前,就在这里,有一场惨烈的大战。
许久,林苍比划的双手停了下来,他的头发炸起,蓬糟糟地有如鸟窝,那中年的面容消失,重新变作初见时老者的模样,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精光四射的双眼。
林苍几个起落,便来到韩石身前,搓着双手,看着韩石,脸上有了一丝极为罕见的腼腆。
“嗯,石青小友,老夫这一战败了,说话算数,今后你但有所命,老夫绝不推辞,只是,能不能把刚才那一锤教教我?”
韩石看了一眼林苍,脸上露出苦笑,这一锤,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再度挥出第二次,如何教此人,再者,就算他掌握了此术,也不代表能够传授给此人。
那种奇异的灵感,可谓独一无二!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有能力传授,此术威力之强,显然属于不传之秘,林苍此人一开口,便要学去,当真没有分寸可言。
但从此处,也可看出,林苍此人,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他眼中,只有纯粹的求道。
痴狂二字,当真是此人的写照。
这使得韩石,在与林苍惨烈大战之后,虽然因此受伤,但却对此人有了欣赏之意。
韩石右手一翻,手中顿时多了两个酒葫芦,抛出一个,被林苍一把接住。
韩石拧开葫口,喝了一口,“林道友,此术并非我不肯教你,而是我也是误打误撞中使出,不知从何教起。”
林苍大笑一声,拿起那酒葫芦,连喝了几大口,“既然如此,此事作罢,不过与石道友一战,真是痛快,不知道友是否还有余力,老夫还有一道封印未解,不如你我再战上一场如何?”
韩石眼中露出苦笑,他果然没有看错此人,伤势如此重,不想如何疗伤,却还想再与他战过一场。
“此事......”韩石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林苍,你那最后一道封印若开,至少要闭关百年才能恢复,你若要战,老夫陪你一战如何?”
远方天际,两道长虹直奔韩石与林苍而来,正是吴天与公孙明两人。
声音传来,林苍一个哆嗦,右手一抖,酒葫芦险些摔在地上,若说这五行宗他最不敢违逆之人,非吴天莫属,吴天并非他的师尊,但却有授道之实,可以说,没有吴天,他林苍便不可能成为内宗长老。
在他心目中,吴天的地位,还在宗主五行子之上。
“石道友,此事暂且作罢,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林苍摆了摆双手,快声说道,说完,他快步朝着吴天二人走去。
韩石脸上有了微笑,喝了一口酒,静静地看着吴天与公孙明二人朝着他走来。
掐指一算,他与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