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文婉仪竟旧疾复发病卧在床。
芬芳少不得里里外外的操心,一边服侍她一边替她打理木帮的生意,耳濡目染多少年,做了个替代的大当家有模有样,渐渐的,竟滋生出野心来,暗自掂掇那个青萍在文家时还不如自己吃香,如今却是做了大柜,风光无限,为何自己就不能做大当家呢。
诚然,芬芳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晓得以她现在的身份成为木帮大当家还有一定难度,当初青萍可是以大柜俞有年遗孀的身份承接了他的那片林子,而自己还是文家的使唤丫头,所以,需要立即改变现状,那就是也寻个有头脸的男人嫁了。
这话可不敢说给文婉仪听的,她若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气!
芬芳突然乐不可支,以文婉仪的性子,早晚得气死,自己何不火上浇油呢,她走的快些,自己就早脱离苦海。
无论成为大当家还是气死文婉仪,都需要一个人的帮衬,否则以她的能力不足以抗衡文婉仪,那个人便是善宝。
打定了主意,芬芳这一日寻了个由头便离开文家来找善宝,衙署重地,黎庶除非是告状打官司,否则是不能靠近的,芬芳在衙门口给把守的衙役拦住:“站住!”
念她是个年轻女子,还有些姿色,衙役便没有过分为难。
芬芳何其伶俐,摸出一整块银子塞给那衙役,笑吟吟道:“官爷行个方便,我来找李小姐。”
她故意说找李青昭而不是善宝,是明白善宝如今是皇后娘娘,不是谁说见就见的。
衙役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足有十两,暗自感叹今个早起喜鹊枝头喳喳叫个不停,原来真有喜事,算是发了笔小财,朝芬芳道:“等着。”
让另外一个衙役门口继续守着,他去找李青昭。
另个衙役看着他手中的银子馋涎欲滴:“见面分一半。”
这个衙役忙将银子揣进怀里,得意道:“休想。”
另个衙役不依不饶:“你敢擅离职守我禀报给大人。”
这个衙役气冲牛斗:“你!”
另个衙役怀抱佩刀毫不示弱。
芬芳这个着急,狠狠心又拿出一块银子塞给另个衙役:“两位官爷,小女子真的有急事找李小姐。”
另个衙役立即高兴道:“落一村不能落一邻,这就对了,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找去。”
世态炎凉,更加剧了芬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决心,油锅上的蚂蚁似的等了半晌,方见李青昭咚咚的走了出来,遥遥见是她,李青昭扭头往回走,芬芳忙追了上去,然后一把抓住李青昭:“李姑娘,我有事需要见皇后娘娘。”
李青昭使劲掰开她的手:“你们文家没一个好东西,皇后娘娘怎么可能见你。”
芬芳见她大步而去已经一步跨入大门,喊道:“李姑娘不想报仇么?”
李青昭听了,慢慢回过头来:“我的仇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文婉仪,你该不会是想帮我杀了文婉仪?”
芬芳贼眉鼠眼的觑了下那两个衙役,随后过来拉着李青昭附耳低语:“正有此意。”
李青昭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心道,何妨一试,于是带着芬芳来见善宝。
自怀孕后,善宝特别怕热,这样的天气动一动便汗水淋漓,而祖公略一直忙着与秋煜商量抓捕陵王,没有太多时间陪她,所以大多数时间是留在房里,或是看书或是写字作画或是做做针线上的活计,此时正同锦瑟描着花样,一笔笔非常仔细,看图样是头小老虎,所以应该是给腹中孩儿做衣裳或是鞋袜枕头用的,她一边描嘴角含着笑,无论日子有多少波折,一想到孩儿,她便觉着活着是多么的美好。
茯苓拧了条湿乎乎的手巾来给她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劝着:“娘娘还是歇会子罢。”
善宝由着她擦,手不停道:“就好了。”
五色珠帘哗啦啦打起,茱萸进来禀报:“娘娘,表小姐来了。”
自家人,善宝只轻轻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李青昭进来后先瞅着桌子上的雪片糕,舔了下嘴唇,突然那糕变成萧乙的一张脸,她忙咽了下口水,转头不看那糕看善宝道:“芬芳有事求见。”
善宝落下最后一笔,听了表姐的话猛然回头过来,即看见李青昭身侧立着的芬芳,她很是意外,讪讪一笑道:“怎么,文婉仪又给本宫下战书了?”
故意用了本宫这种自称。
芬芳伏地叩头:“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善宝也不说平身,而是慢慢踱步到桌子边去吃茶吃果子,边吃边砸吧嘴,怡然自得的很,随后才问芬芳:“说罢,什么事?”
仍旧不让她起来,芬芳就跪着道:“民女知道文婉仪多番对娘娘加害,罪无可恕,所以,民女是想帮娘娘除掉文婉仪。”
这岂止让善宝感到意外,简直有些吃惊:“你,用意何在呢?”
是啊,杀自己的主子,若没有天大的委屈,那便是不忠,芬芳早想好了,说哭就哭,道:“娘娘不是不知道文婉仪的脾气,对下人非打即骂,我实在忍受不了,想离开她,可是我一旦离开她,她非得把我打死不可,娘娘也知道之前的那个青萍,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文婉仪为了拉拢俞有年竟把青萍送给了他,娘娘有所不知,青萍看着风光,其实满肚子苦水,俞有年根本就是个畜生,把青萍折磨得不轻,所以民女也是怕了,怕改天文婉仪也把民女送人,不得不先下手,另外,文婉仪与陵王那个逆贼交往颇深,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