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良美锦等几人去了悦宾饭馆定了一桌子菜。
如今悦宾饭馆刘成安不在,管事的便成了阿平和阿安两个人。
刘成安每隔一段时间按便会来信,询问饭馆的情况,阿平和阿安也将饭馆的进项和情况都一一回信过去。
因着近一段时日来饭馆吃饭的人极少,所以饭馆内也并未请其他伙计,就阿平和阿安两个人交替着跑堂招呼客人。
二人见来的客人竟是良美锦,当即高兴的迎上前去。
阿平和阿安知道这一次刘程安并未回来,所以也并未多问,而是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往日里,到了晌午的时候,来悦宾饭馆吃饭的人极多,如今却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来吃饭,看上去极为冷清。
陶大夫是几人中年岁,资历最老的人,他坐下后,又环视了一圈饭馆,有些难过的叹息道:“大周国战乱平息不过几年,如今……”
陶大夫没有说下去,一张不满皱纹的沧桑容颜上,却满是难过和悲悯。
大周国边疆战乱,边疆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因这大齐国来势汹汹,战火汹涌之际,那些驻扎在边疆的普通兵士死的最惨也是最多。
如今全国各地都在征收年轻的兵丁共赴战场,百姓们自然不愿意自己年纪轻轻的儿子们充当箭靶子,去送死。
有能力的家中可以买通官府,一家人远走他乡,远离这征兵,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离安县和平安镇的人忽然少了的原因。
可是那些没有能力的百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那年纪轻轻的儿子被带走充当兵丁。
吴言因为双腿有疾,是个跛子便被排除在外,阿毅则是因为有家里人和沈记药铺的沈掌柜作保,所以他不必同其他人一样被抓去当兵丁。
毕竟在这种战乱纷扰之际,受伤的兵士最需要的便是大夫和药铺,所以官府的人也不会轻易的得罪药铺和大夫。
陶大夫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面色也变的难过和隐怒起来。
阿毅更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若不是家中和师傅极力阻扰,我倒真想入军队,同大周国的好儿郎们上战场杀敌!保护百姓!”
吴言看了一眼阿毅,温声道;“阿毅你在药铺要比你上战场更有用武之地。”
阿毅自然明白吴言话中的意思,也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他深深的叹口气,沮丧的说道;“我待在药铺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变的有些沉闷起来。
大家伙出来,本是来高高兴吃饭的,谁知因为一句话,而勾起了烦心事,陶大夫连忙出声劝阻。
“都是老头子的错,美锦刚回来,咱们本该是高高兴兴吃饭的,看看我,说这些干啥?来,咱们先吃饭,至于其他的,等咱们吃完了这顿饭再说也不迟啊。”
陶大夫这么说,吴言也连忙出声打圆场,让大家不要在想近日发生的事情,高高兴兴的吃饭。
阿毅笑着道:“就是,就是,天大的事情都没有饿肚子的事情大,咱们先吃饭,掌柜的来点菜吧!”
良美锦知道他们心中难过,悲痛,她虽不算是真正的大周国人,可是国家有危难,匹夫有责,阿毅,陶大夫等人的心情,她明白的。
“好。”良美锦也不多说,点了菜后,阿毅又请良致远点菜。
良致远显然也因为方才的话题而触动了心弦,面色也沉寂了几分。
待点了菜后,为了活跃气氛,阿毅主动说话,忽然,他想起一个人,忙问道;“掌柜的,为啥不见龙掌柜。”
吴言和陶大夫也疑惑的看向良美锦。
良美锦面色温和平静,温声道:“他没有同我一起回来。”
“……啊?”阿毅因为太过惊讶,音调都有些变了:“掌柜的,您都怀孕了他咋没有陪着您回来啊?”
吴言和陶大夫亦是关心的看向良美锦。
良美锦安一笑,柔声道:“他和陈永几个人去了边疆。”
“……”
阿毅没有想到,他本事想要避开的话题,说来说去,又绕了回来,且还说到了良美锦身上。
陶大夫最先反应过来,他皱眉关心问道:“美锦,你的意思莫不是龙炫他被……”
阿毅和吴言的面色看上去,显然和陶大夫想的一样。
龙炫和陈永几个人年轻又有力气,完全符合官府征收兵丁的条件。
这龙炫没有回来,怕是在半道上就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
一瞬间,阿毅心中满是愧疚,本来是想要活跃气氛的,谁知道竟然说到了良美锦的伤心处。
看着他们三人脸上的同情和怜悯之色,良美锦温和一笑,温声道;“不是的。”
陶大夫等人一愣。
良美锦道:“不是被官府的人带走,而是他自己的意思。”
顿了顿,良美锦笑了笑,轻声道:“他有他自己的抱负和责任,所以就离开了。”
龙炫的身份,良美锦还是打算暂时先保密,毕竟现在时局有些不太平。
阿毅呆呆的看着良美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涨着嘴巴喃喃说道:“龙掌柜看着就不像是个普通人,如今他做的事情,也着实让人钦佩啊!”
陶大夫却不这么想,他微微皱眉,关心的望着良美锦,斟酌了一番,缓缓道;“美锦,你身怀有孕,他该是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其实还有一些话,陶大夫有些话还没有说出来。
他年岁大了,见过和经历过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