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锁让孙公子给问得有点发懵,二丫头昨晚回来,没说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一家子去镇上的啊。
“去镇上?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咱家开在镇上的作坊惹什么麻烦了?孙公子,你给我说说呗,也让我心里有个底儿。”
孙弛骏赶紧给他解释,“三叔儿,不是作坊出事儿了,是咱们自家的事儿,你别急,听我说哈……”
“我母亲不是认了小白做干孙女儿么,今天要在镇上办认亲宴,镇上有头有脸儿的人物都会到场,您和三婶肯定也是要到场的啊。”
“还有咱们村的里正,三叔去帮忙请一下吧,跟咱们一起去镇上,代表一下咱们村里的态度。”
丁小白一拍脑袋,可不是呗,她竟然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实在是事情太多,都给忙糊涂了。
“行了,别拍了,再拍脑子都给拍混了,本来就不咋聪明。”孙弛骏过去拉下她的手,宠溺地隔着帽子给她揉了揉。
看热闹的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孙弛骏的眼神锐利地扫了一圈,位高者的威压不是闹着玩儿的,乱嘈嘈的大门口立刻静下来,像统一被谁掐了脖子。
孙弛骏轻‘哼’了一声,运了一下内力,让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她的小叔叔。”
“噢,忘了跟乡亲们介绍,我是靖国侯府的三公子,我娘是靖国侯夫人,认了小……丁家姑娘做孙女儿。”
“从今日起,丁姑娘就是靖国侯府的孙小姐了,但她舍不得离开爹娘和生养她的故土,所以暂时还会住在村子里,还请乡亲们多多关照。”
“我们一家都很喜欢这丫头,若是磕了碰了委屈了,靖国侯府从上到下,可是都会心疼的,乡亲们帮我多看顾着些吧。”
“当然,我们家的小姐既然住在这里,我们侯府也会对这里多加关注的,乡亲们的心意,我们侯府会记在心上。”
“不过,我可还听说有些乡亲,对丁家的事情特别上心,什么事情都想要跟着掺一脚,有的没的都想过过舌头。”
“特别是那些手上赚着丁家的银子,转过身就说长道短的人,良心真是让墨汁给泡过了,我在这儿可得好好谢谢你们的关心。”
这威胁,也太明显了点儿吧,丁小白让孙弛骏的话给弄的都有点不敢抬头了,实在有点对不住乡亲们,毕竟还是善良的人占了大多数。
但丁小白也明白,这个世道,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有了孙弛骏今天这一番唱念做打,半坡村里再没人敢惹她们家了。
那些之前嚼过舌头的,现在恐怕后悔的想要把舌头嚼一嚼咽了吧?谁让他们嘴欠呢,吓死他们,活该!
“还愣着干什么呢,上车。”孙弛骏转过头,对上丁小白,脸上又是一片和煦温暖,刚刚那要杀人的模样,像是跟他完全没关系。
丁小白摸了摸脸,是不是位高权重的人,都是学过四川变脸儿的啊,好在这人对着自己的脸,不是刚刚的那一副。
“来了,来了,小叔叔,您稍等啊,就来,我先看看今天要去镇上的人都到齐了没有?”丁小白边说边去找人了。
钱嫂子赶紧招呼其他的人围了过来,大家的脸上都是与有荣焉的兴奋,而那些认死理儿,不让媳妇儿或女儿去镇上的,此时也有不少后悔的。
早知道丁家的二丫头有这么硬的靠山,怎么也把自家人弄一个到她身边呀,以后她随便漏漏手指缝,说不得都是天大的好处。
可现在说啥都晚了,事情到了眼跟前儿,再要说家里没事儿,能让孩子跟着去镇上,就摆明了是想要讨好巴结,会被乡亲们戳脊梁骨的,好歹留个脸皮吧。
不管别人怎么羡慕、怎么嫉妒,钱嫂子已经带着英子几人上了秦家的马车,该带的工具也都没落下,正撩开帘子跟乡亲们说话儿道别呢。
通过王大娘的娘家找来的那些妇人们,这时也连东西带人地坐满了三辆马车,知道了小东家有那么硬实的靠山,一个个也都兴奋得不行。
能准备这么多辆马车,孙弛骏还真是有备而来,对于孙弛骏的这份细心,丁小白是又感激,又惶恐,人情越欠越多,好像怎么都还不完了。
让孙弛骏再等等,丁小白又再跟爹爹去了隔壁,亲自去请了隔壁三爷爷,丁三爷家里是一阵的忙乱。
好不容易才算是挑出一套略像样的衣服,穿戴整齐了,还特意把大孙子丁平安给带上。
如果情况允许,好歹让大孙子露个脸儿,谁也说不好谁是谁的机缘,也真是难为了做爷爷的一片苦心。
三个人从里正家里出来的时候,李小禾也把家里两个小的给穿戴好了,正站在大门口跟李明涛说话。
原来是想让李明涛也跟着去,李明涛却是坚决不肯,说吃了早饭就回去高山那边,活计不等人呢。
丁小白明白他是不愿意在那样的场合下露脸,李明涛也算是出去闯荡过的人,见过些世面,就能摆正位置。
他知道以自己眼下的身份,这宴席去了还不如不去,不能给丁家长脸,反倒有可能连累丁家被人小看——
‘瞧瞧,身边不过都是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上不得台面的’,李明涛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若是再过上几年,丁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他成了丁家数一数二的大师傅,也许那时候站出来,才不会被人看低,现在却是肯定不行的。
“娘,李伯伯不想去就不去吧,李伯伯,您自己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