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辰并不是嫉恶如仇的性格,相反,他从小就是个早慧的孩子,因为早早出道,接触社会要比同龄人早得多。如果说秦佳楠除了害羞,更是不齿这种龌龊,那慕一辰的心态就更像是千帆过尽后的无谓。
男女之间的这点儿事儿,他总是像个局外人,像个看客。
“慕少,接下来怎么办……你看……”
门锁也修好了,热闹也看了,接下来这事要怎么收尾?助理心里没个谱,慕一辰最近越来越让他琢磨不透了,可别是脸划坏了自暴自弃吧?
“教训欺负自己女人的人,那就是陆元赫的事儿了。我只管给他添一把火就好了。咱们打道回府,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好了。”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助理腹诽,你下午也是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来着,结果人就不见了,自己开着车跑了几百公里。
“回去吧。”慕一辰站起身,拍了拍秦佳楠的肩膀。“你先回剧组的酒店,今晚再不会有人扑腾出水花了,明早再去看白鸽。”说完他伸了一个懒腰,用手抵了抵太阳穴,“我得回去做个面膜,土道上跑半天,感觉自己都不精致了。我先回了……”
说完就自顾自地出门了,留下秦佳楠在原地愣了半天,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个大老爷们说自己“不精致了”……
……
抱着白鸽去了停车场的陆元赫,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在榕城的房子。
韩彬接来的医生看了白鸽的情况,确实是中了迷幻的药,不过眼下除了多喝水外加打点生理盐水,也没有好的法子可解,只能等人醒转过来。
陆元赫又给白鸽喂了半杯水,然后问医生,“只能等到明早了吗?”
医生点点头,“少奶奶这药不到早晨退不了药效,在此期间她会非常渴望……和别人的身体接触……”
陆元赫的瞳仁闪过一丝暗金色的波纹,眼睛眯起来呈危险的弧度:那就是让人予取予求,随心所欲的意思?
医生的眼神有点闪烁。
“是……是这个意思。”心里不仅思量,陆少这是要干什么……之前听闻陆少喜欢男人,莫不是换了口味了?倒是韩彬一口一个少奶奶的叫,自己也跟着叫,那就应该没错。可是这大灰狼的表情又是几个意思?
陆元赫心里真的是要喷出火来。
竟然被人下了这种猛药,对方下手极狠,这是要毁了白鸽的节奏,简直恶毒至极!最让他愤怒的是,自己竟然不在她身边,什么都没做!就任由她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白鸽一双小手就抓着他的袖子,手心烫的要命。手腕上还包着纱布。
于是陆元赫一指,“你看她手腕的伤口了吗?重新给少奶奶看一下。”
医生接话道,“刚刚已经看过了。伤口没有伤及肌腱,没有大碍。处理都做的很好,明天我再来给少奶奶换药就好了。”
说话间的工夫,陆元赫将白鸽伤口外包扎的最外面一层纱布拆了开,自己系了起来。白鸽这么漂亮的姑娘,什么都得是漂漂亮亮的。他想给白鸽系一个蝴蝶结,但是系来系去总是不得法。
“你,过来,给少奶奶系一个蝴蝶结。”
医生走到床前接过来动手系了起来,可毕竟是医学院的钢铁汉子一枚,只会最简单结实的系法,好不好看可没学会。系来系去好像还没有刚才陆元赫系的好。
“行了行了,你走吧。明天再来。”陆元赫心里烦闷,摆了摆手让医生走了。
他寸步不离地守在白鸽床前。“都是我不好……”
这一句“不好”,既是简溪的那一番话让她受了委屈,也是这一路白鸽遇险自己的疏于照顾。
此刻白鸽身上穿的礼服裙衬的她肤白胜雪。陆元赫想起了自己家门口白鸽没带走的那套黑色小礼服,心里隐隐作痛起来。
于是陆元赫在白鸽身边躺下,将白鸽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一时间白鸽就像藤蔓植物一样将他缠了起来。
起先,陆元赫闻着白鸽身上淡淡的香味,很满足。可渐渐的,情况好像就不可控了。白鸽的小手不安分的到处乱动,惹得陆元赫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突然想起了医生刚才说……她会非常渴望……和人身体接触……
十分钟后。
不行……陆元赫觉得自己不能再躺下去了,只得起身去洗了个凉水澡。
水流哗啦啦作响,陆元赫心里只觉得一阵可笑。
喜欢就要去得到和占有,陆元赫一直接受的不就是这种教育吗,什么时候自己是这种君子了?什么时候学会的小心翼翼?
陆元赫唇边泛起一抹自嘲的笑,随即想想白鸽温软的样子,笑容又衷心了些。罢了。只道是为她吧!
白鸽做了一个万古千秋的梦。
梦里有上百只白色的拉布拉多,挤在一张书桌上,突然那个书桌就不堪重负地倾斜了,几百只拉布拉多就轰然一个落一个地掉下来,其中一个还叼伤了自己的手腕,很痛,还流了血。
恍惚间,她好像还梦见了陆元赫。
他和那个自己今天在他家里见过的女人挽着手站在一起,就站在自己对面,背景却是古代的深宅大院。陆元赫拿出一张纸要和自己“和离”,白鸽起先没明白和离的意思,后来想了想,那就跟休书差不多吧,陆元赫这是要休了自己。
委屈。
梦里的她觉得委屈,扁了扁嘴,好像要哭了出来。也只有在梦里,她才有资格和立场委屈,不甘,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