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玥,不,此时来说应该是“前”夭玥的丞相大人,东方泠湛。
当然了,他也即将成为新“天陨”的左相,永远是他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好地位,无尚的权力,舒坦的位子,乐得行自己最爱之事,同时又绝没有不相干的困扰在。
无论情势如何变迁,皆是如此。
所以才要说,丞相大人厉害,永远厉害。
哪怕是在这种不和任何大局相干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但凡他想赢的话,那么除了凤惜缘或夜聆依在场再或他本心不想,他就没有输的可能。
东方丞相几乎是从离百里云奕最远的地方,一路过关斩将挤了过来,期间以眼神以语言以行动,“杀死”无数同僚或利益对立者,只为越过众人,抢到这第一个奚落人的名额。
如此看来从某方面来说,百里云奕还真也是个“抢手货”。似妙龄姑娘对青壮小伙的吸引力,也大不过这等程度去。
但事实上,深知自己“情况”不一般的百里公子也不傻,出席这么大的场合,总不至于连个随从或者保镖什么的都不带。
而这,大概就要夸一夸司玉小可爱了。
职责所在,除了在任何被需要的时候撸袖搓手,以调侃兼调戏的方式轻松搞定陛下身边最重要的人员,也就是木青之外……
身为东方丞相的书童兼管家兼打手兼碎催,他主子何等长袖善舞之人,他自然也不能在这方面有所欠缺,搞定几个不善言辞的陌生人而已,但见他一手一个怀里两个,亲亲热热的就把人一个接一个的套住并彻底拦在了远处。
当然了,这过程中除了他自己尽心尽力,原夭玥跟来的大臣们,有想巴结丞相大人的,有单纯为了瞧大热闹而凑小热闹,诸如太史令晏大人这些绝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那也是不吝于笑呵呵的上来拦上一拦的。
除非随从们敢于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劣势之下拔刀动手,还是在正主百里云奕都没有暴躁到极点没有下命令的情况下,不然那些个陶瓷般脆弱却又牛皮糖般黏人的大人们贴上来了,他们就绝没得逃脱。
这以外,像若水像夜玉笑像新晋的夭玥的世家代言人,这些个原是东方泠湛竞争对手的人,在确定自己确然失利的情况下,自然会选择一边乖乖站着等着看着——反正这大典长着,瞧外头仕宦贵族们和更远处百姓修者们的热情,这第一波的热闹少说要到中午饭点才能稍微降一降,既如此,自然也有他们的机会,没了“第一”就没了“第一”,也并不很着急!
所以的所以,
百里云奕眼看着方才就在身边把自己护得好好的的仆从们,一个接一个的被不知哪里伸来的手、勾来的脚带走带远。而在这并不宽敞的小地方,慢慢的他身边竟生生抢出好大一片空地来,留下孤零零一个他自己。
怔愣过后,便是迎接挤出人群而后散步一样走过来的东方泠湛。
九重台上一众身影交叠的司礼官和未来陛下还在互帮互助着各忙各忙的,“正式”的热闹一直没停。在这最为合适的观景地,既然能有顶好的视野仰头——当然腰酸脖子疼是在所难免的——看见上方,可不该浪费。
故而施施然走过来的东方泠湛全当身后的熙熙攘攘不存在,那真·文弱书生混不怕死,两个手指头就捏住了前云皇陛下的肩上飘带,以近乎提溜的姿势姿态,就着自己行走中的动势,带着着实惊怔的人,慢悠悠转了半个圈。
说来此地乃是在那九重台的斜后方,虽然有些偏角落,但地势角度问题,只要仰头程度到位,台上一切都可以一览无余。看那些表面光鲜的体面人身后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小动作,的确不缺趣味。
东方泠湛极认真极感兴趣的小看了一会儿,这才半转身偏头,慢条斯理的开始他的“表演”。
“百里公子,看今日这大典,可精彩吗?”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瞧丞相大人这问话的姿态,真不知有多少凤惜缘及夜聆依的影子在里头。
当然不同之处也是有,丞相大人本人乃是个精细人,做事一向讲求妥帖和胜率,断断不像那作主子的夫妻两个毫无责任心的随性,他和人言辞交锋的时候,一向连时间因素都力求把控到精准。
好比这时,从他走过来,到带着百里云奕转身,再到等了又等才开口,中间所留这些时间,绝对足够百里云奕从最开始的懵逼中完全的反应过来。
好认真和他打机锋。
“当然精彩,有东方丞相参与策划筹备并保驾护航的这大典,如何不顺利而又精彩。”百里云奕原本站的位置就巧妙,在那建筑物阴影最密布的地方,他还背着光,只要状态低落下去稍稍一垂眸,脸上眸底的情绪便谁也看不到了。
而他说这话的时候,更是将金敞的帽子往头上一拉,人藏进去的同时声音也便隔了一层膜。
但是就算丁点感知不到对方的情绪如何,东方泠湛也能精准判断出,对方这句话完全就是虚而伪的客气,甚至于连嘲讽都没有多少。
丞相大人对此清醒的很,这位曾经的云皇陛下,无论是当初云巅之上,还是如今污泥之中,可是从来没有瞧得上他这个替人白干活瞎卖命的“下等人”。
搁在以前,那是云皇陛下不知世事艰难,高傲之人眼里从来就只有陛下一个,估计那时的皇后殿下都不如他的眼;而放在现在所谓原因就更简单了:一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