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卷被她说得,也是微笑了起来。
他似乎也有些期待了,不知龙眷能否骗得过顾析呢?
晏容折的人必定在找她,而顾析的态度也捉摸不定,这两边的人他们都要避开。如今唯有尝试着联络清晏,希望她的暗卫还没出什么乱子,不能让龙眷打着她的名号到处作乱。
下一步,便是要去提醒风靖宁,和试探顾析。
联络暗卫的标记可以沿途暗自留下,可是他们要如何穿州过府呢?她现下的容貌不能示人,手上的人皮面具是景白所赠,他们自然会认得。还有方卷的这一张脸容,站在人堆里也是极扎眼的,说不定城里都有告示正在缉拿他这个要犯了。
云言徵心中暗暗地盘算了一下,不由问道:“阿卷,前些日子你是怎么出城,追上我们的?”
方卷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白天藏好,晚上翻城墙。”
只有官府会留意他,自然是拿他没办法。但是如今晏容折和顾析手下高手如云,密探暗藏,只怕他们一个露面,就被两边的暗卫给盯上了。如此一来,还何谈自由?
“你是不是在烦恼出城的事?”方卷忽然问道。
云言徵点头,笑问:“难道阿卷有什么好方法?”
方卷默笑了下,冷声回道:“我难得出手仗义救了一帮商人,他们此刻应该正在前面千叶城,不若我们去让他们带我们出城?”
“商人?”云言徵疑惑地回头望了他一眼,低喃道。
方卷的神色不似作伪,却有些迟疑道:“据我观察,他们也不像是普通的商人,手下那些人个个身怀武艺,且不低。”
“那你出手仗义了什么?”云言徵脚步放慢了,回首笑了一下,问道。
“他们带了一个有病的姑娘……”方卷负手在身后,对视着她打量的目光,也慢悠悠地走着,说道:“我身上恰巧有一种能救人于危急的药丸,就大方地赠给了他一颗。”
“哦?”云言徵挑眉,语气里甚是意犹未尽。
方卷也不掩饰地道:“我确实是在打他们的主意。他们的主子看起来像是个有权势的贵族,甚至是皇族。”
云言徵眼角上扬,笑眯眯地道:“阿卷,你是准备为自己留条后路?若然以后无处可去,也许可以去尝试着投奔于他?”
方卷沉默不语,唇角的笑意也是意犹未尽。
“如此说来,能被阿卷看上的人物,我倒是要去见识见识不可罗?”云言徵也学他一样双手负背,迈开腿大步走了起来。忽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城里这么大,上哪里找他们呢?”
“云叶客栈。”方卷淡然道:“临别时,他赠予我一块玉佩,说有难事时可以去找他。”
“那倒也是一个人物,只是不知是知恩图报之辈,还是一眼就能洞穿了阿卷你的意图。”云言徵毫不留情地道。
方卷冷然哂笑。
洞穿了又如何?不洞穿又如何?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心是干净的,大多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千叶城。
琼花盛开,风静时,满城叠云;风起时,飞雪满城。
淡香自来,泌人心肺。
云叶客栈里,云言徵和方卷在大堂饱食了一顿后,有人请他们入院落里拜见尊客。云叶客栈是间高雅的客栈,而这院落里也布置得甚是去清静雅致,凤尾低吟,琼花如云,夏夜里凉风习习,月色清朗照下,更添了几分意趣。
院廊下灯笼摇曳,明明晃晃,照着方圆之地。
院落中央置了一张石桌和四只石凳,酒气徐徐散开,有人正在喝酒。喝着云叶城最好的“落云赋”,云言徵吸了吸鼻子,她也有点馋。
那人坐在那儿,一身的玄衣,衣摆处几缕淡雅的绣纹。他的背梁挺直,发髻一丝不苟,簪着乌玉簪子。他的一举一动皆流露出一股尊贵与雍容的气度。
引路的人躬身回禀道:“少主,慕公子和慕姑娘已到了。”
“好,你先下去吧!”那人挥手道,声音是极年轻,极醇厚,极耳熟。
云言徵蹙了蹙眉,她想不通这人怎么会在这儿?不知他以商人的名义来豫国是为着什么目的?
方卷见云言徵一脸若有所思,便当先道:“在下兄妹二人先谢过季公子的款待。”
季公子轻声笑了一笑,语气平和地道:“慕公子对我妻子有施药之恩,区区一顿晚膳又何谈款待。两位请上座!”
方卷应了一声:“好。”便上前去坐下。
云言徵心头疑云起伏,神色却平静,也缓缓跟着方卷到前面落座。
季公子的目光在面前两人脸上微微掠过,尤其在云言徵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神色不变地为两人斟了酒,说道:“这是云叶城的‘落云赋’,听说可以将天上的白云也醉倒,还有这槐花四味,清香扑鼻,别有一番滋味,两位不妨品尝一番。”
方卷端起酒杯向季公子道:“请!”
季公子也不矜贵,举杯与他对饮,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云言徵压着声音道:“小女子素不喜酒,只能浅尝辄止,季公子切勿见怪。”言罢,她端起酒杯闻了一闻,才凑近唇边轻轻地抿了一下。她之所以变得如此谨小慎微,皆因看清了眼前此人的面目后,更证实了她方才的猜想,他便是承国的二皇子秦无恨。他此刻不在承国稳定人心,积极拉拢朝臣,伺机揽下太子之位,却是不远千里地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还有,他的妻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秦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