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吹拂在两人身上,却少了些寒风瑟瑟的感觉。宛如春日的暖风倒让人生出些舒缓的情绪来。
不知怎地,叶梦寒突然竟似对这只见过几面的陌生男人生出些眷恋。心里想着要是能和他再相处一阵也是好的。
只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她摇晃了下脑袋,想要把这不智的想法晃出脑海。
那陌生男子看她这样,似有不适的样子便问道
“伤风了?”
本就是在冬夜,今日她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回来时连他扶着的胳膊都是冰凉一片。看她眼前这样子,想来是受寒太过,以至于现在才显现出来。
“不是”
能看出他的担心,叶梦寒脸上挂起些不好意思来。不知是不是她平日里,一个人撑着的时间太久。对这男子如此细微的关怀,倒格外敏感起来。这样容易就被个外男卸下了心防,心里是既怕又羞。
两个人面对着面,只因着她这份羞涩与害怕,竟陷入了一时的沉默。那男子看此间事了她也已经无虞。想那天光已不容得自己再待下去,才对她说道。
“今晚这寺内鱼龙混杂,你进了佛堂反而是件好事。一会儿无论传出什么声响,你都不要出来。明天若有人问起,你只说在佛堂里睡了一夜。”
他看着她望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无措和懵懂。心里突生出些心疼来,走过去又摸了摸她的头。
“别又被人给诱出来了,你的侠义之心也要收一收。”
他的语气很似叶梦寒真正的大哥哥一般。声音落在她耳朵里,比往常还要再柔软上三分。见他要走的模样,她很想张口问一问他要去哪里?但自知道这其实并不干她的事儿,她也实在没有立场开口去问。
男子最后在看了她一眼,便扶着她跃下屋檐。叶梦寒在他目送下,一步步往那佛堂里走去。快走到门口时,终于忍不住地回头问道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是有救命之恩,名字总要告诉我吧。”
她的眼神即使在黑暗中,还是那样烁烁灼目。这一刻几乎让那男子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眸子,却比现在这明眸皓齿的美人小上许多的身量。带着那还处在迷茫无知的他逃出升天,尽管他自明了,这一切都是沾了自家妹妹的光。但那生于绝境之中的曙光,又怎能不让他永世难忘呢。
见他一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叶梦寒生怕是自己唐突了。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不但在寺庙内与外男独处,还主动询问起人家的姓名。虽这一切皆非自愿而是机缘巧合。但事实已经如此,怕传扬出去,自己也是那离经叛道之人了。
只是她不知为何,却偏想问出这男子的姓名。这人不仅救了她的命,还总让她生出一种熟稔之感。于是鼓起勇气,对着他说道。
“你不愿告诉我也没关系。但我的姓名你也总要知晓吧。不然将来你想受这救命的恩情,也不知道要去找谁。我姓叶名梦寒。若是来日你要讨这份儿情,就来汴梁城的监察御史叶大人家。”
她尽量让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一些。心里也想着。告诉恩人姓名只为了无愧于心,并不算是浪荡。但不知怎地,还是让耳尖染了些绯红。
我自然早就知晓你的姓名。那男子喃喃自语道。他也没想到她竟然在此,自爆了家门。心里一面怪她还是这样的唐突冒进。一面也想着,若不是她天生这样的性格,当日也不会救了自己。
看她这样感怀他的恩情,到也生出了些,对她坦露一切的想法。只是又想了想,现在绝不是一个真相大白的好机会,先不说她能不能消化这件事情。就此时的情景,正是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将她置于其中,恐有性命之碍。还是尽量护着她,能离开多远就离开多远吧。不然如自己妹妹那般,恐让他终生抱憾。
但再怎么说,也要让她知晓自己的姓名才是。不然日后若有难处却连个人都找不见。再似这般孤苦无依,倒不是他的本意了。
“我叫林渊,日后你若有难处,也可来二皇子府寻我。”
听他这样自爆家门,叶梦寒也是一愣。她是闺阁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假。但不论父亲官职是大是小,她总是个官宦人家的儿女。从小也见得这些往来,如何不知在敌我为明的情况下,就算只是一个小小女子,亦能倾覆。
她将府门报出,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更何况他父亲官职不高,只是个小小言官。以她家来生事,实在是多此一举了。
但他却不同,凡与皇子攀扯之事绝无小事。不然自己大哥叶孟怀,谋得个小小的太子舍人。连实际官品都没有,却仍被人忌惮。
“你无需忧虑。”
林渊看出她所思,心中感怀她这些年过的实在是不易。多思多想竟敏感到,连他抛出的这小小善意,都要思忖再三。明明她仍有亲父在世,却像个孤女一般,倒不知在那叶府过的什么日子。
凭这些年来他打听出的,在加上今晚亲眼所见的。也就知晓有赵氏这样的嫡母,这睡佛堂只怕还真不算是什么大事。自己还要早加考量,将她尽快地救出来才是。
他抬头看隐隐开始现出鱼白的天空,不由得暗自叹息。本想着今夜事多,自己回来也只怕,生出些变故牵连到她。
不想真的如他所料,险些要了她的性命。要是连她也护不住,自己活在这世间,真就好生无趣了。只是他也没想到,竟与她相处了这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