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翁柳知道自己时间已是不多,如今只是靠着虫蛊之毒勉力支撑,见着无人,也懒得再找,奔到前边梯子前,蹬蹬蹬就往上奔去。
奔着奔着就觉得不大对劲,这梯子似乎永远也不到头,眼睛明明瞧着头顶那隔板就在近处,可无论如何也是触碰不到,往上不管行了多少步,那隔板总是处在相同的距离,就似自身在原地踏步一般。
卯翁柳心中是越行越惊,虽说是往上急奔,可奔行良久,却无疲累之态,奔得久了,心头猛闪过一念头,难道,现在竟是置身梦中?唯有梦中境况,方似现在一般,永无尽头,却又身无疲态。
一层为毒,二层为音,难不成这第三层,是梦?一念至此,他便断了往上的念想,停下脚步,坐在阶梯之上歇息起来,心中却七转八转寻思个不停,苦思破梦之策。
其实梦境并不难破,只要梦中之人醒过神来,自然能破,但话虽如此,要想醒过神来,又是极难,这梦境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得卯翁柳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生在实中还是活在梦中,几时入了道都未曾得知,如何能醒神?
卯翁柳试着用手狠力捏了下大腿,一股锥心的疼痛感自腿部传来,令他不禁抽了下嘴角,这下子,更是使他大惑不解起来,还有痛感,难道不是梦?
卯翁柳心头疑惑不已,急忙掀开自己的衣襟,往里一瞧,只见里边空空如也,他记得,自己身上穿着的内衣是件特制的皮囊,里边盛放着七十二种世间最要命的虫蛊,可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难道自己记错了,没把皮囊穿在身上,可在二层之时,他明明还使唤了蛛虫护体,难道?这真是一个梦,一个全身感知还仍然存在的梦境?这可太玄乎了,玄乎得令卯翁柳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卯翁柳自嘲的笑笑,心中暗骂一句道:“真他娘的见鬼了,这翁家老鬼的花样还真多。”骂归骂,终究还是要尽快想出脱身之计才行,否则得活活困死在这虚境之中。
思虑良久,突想到,虽身在虚境之中,但思维却还是清晰的,何不依样画瓢,使那控虫之道?虽说现如今眼不见物,但身上蛊虫定还是真实存在的,只要使出那控虫之道,让其代自己行事,虫儿无思无想,料来不受梦境所扰,还愁寻不到那布下梦境之人?心中这么一想,手上已是有了动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除了那宝贝金蚕之外,其他虫蛊是统统呼出,让它们自由行事。
不出半刻钟的时辰,只听耳边传来一人惨呼,眼前景象一变,只见自己仍是站在三层梯口之旁,三层家具摆设格局倒与梦中景象一般无二,只是眼前地上却多了一人,此时正躺于地中是满地打滚,惨呼连连,身上爬满数之不尽的蛇虫毒蚁,卯翁柳暗叹一声,道:“你若不是使招暗算于我,何必受这等苦头?”
只听顶上咯吱一声,通往上层的盖板打了开来,一人顺着木梯从上缓步行下,边行嘴里边叫道:“还望卯寨主饶他性命!有事我来承担就是,别难为他们几个了!”
卯翁柳闻言却是吃惊不小,这人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当下往上瞧去,灯光微暗,也瞧不清楚那人相貌。脚步声响中,那人下到三层地中,行了过来,却是个面色青黄的枯瘦老头。
卯翁柳疑惑不解道:“你是谁?竟是知晓我的身份?”
那人抱拳拱手道:“还望卯寨主先解了他身上之蛊再说话。”
卯翁柳眉毛一扬,道:“要解蛊不难,可你也得先解我身上之毒,否则一切免谈!”
那人咧嘴一笑,道:“不难,不难,都不难!”
待双方都解了蛊,那人引卯翁柳上了楼,却是一间客卧不分的大居室,除了只有两扇透风的树窗之外,再无其他偏门。那人领卯翁柳上了主座,卯翁柳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就坐下了,翘起二郎腿,冷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那人坐在一旁,客气道:“鄙人翁尼野……”
卯翁柳一惊,打断他话道:“翁家寨主?”原来这枯瘦老者就是卯翁柳豁了性命不要也要强闯上来想见着一面的翁家寨主翁尼野。
翁尼野忙忙更正道:“前寨主,前寨主!”
“前寨主?”卯翁柳是一头雾水,不解问道:“没听说过翁家寨重换了领头人之说啊?”
翁尼野叹了一声气,面色极苦,却不答话,似有难言之隐,沉默片刻却是岔开话头道:“不知卯家寨主突然大驾亲临造访鄙寨,可有何见教?”
卯翁柳道:“自然有事,但不知翁寨主是如何得知本人的?据我所知,好像和翁寨主素未谋面吧?”
翁尼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你没见过我,可我是早就认识你了。别人不知,你这大名鼎鼎的卯家领头人,岂有不知之理?”
卯翁柳淡淡道:“那倒是我卯某人孤陋寡闻了,竟然是他人知我我却不识他人,还道藏得隐秘,殊不知别人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翁尼野正色道:“咱们就闲话少提了,不知卯寨主此次前来,还硬闯鄙人堂屋,可是有何要事?”
卯翁柳道:“既然翁寨主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也无需客套,咱就开门见山的谈,卯某人此次前来,就是要印证一件事情。”
翁尼野一惊,问道:“不知是何大事,竟要卯寨主亲自跑一趟?”
卯翁柳道:“自然是大事,而且是件大得关乎到我卯家人生存的大事,若非如此,卯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