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石边的老人穿着一身红军装,腰间系着一根漆黑的腰带,头上戴着一顶八角帽。
身形有些偏瘦,鬓角的头发也已花白,一身装扮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退伍老兵。
抛开穿着打扮不谈,老人身上不经意间透出的威势,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别人,他是从刀山血海里出来的。
他右手拄着一根黑色的木拐杖,腰板却挺得老直,虽说看起来瘦瘦弱弱,一身军装也洗得有些泛白,但给人的威压却是不弱;
左手担着一根竹烟杆,烟杆握手处被磨得油光发亮,烟斗里还有火星点点。
听到邢乌桓这么说,老人拿着烟杆朝着青石上磕了几下,然后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你们邢家人行事风格我还是知道的,你也别来这套虚的,当年我欠邢昌黎一个人情,这老小子竟然还记得,昨天他便托信过来,让我把人情还在你身上,说吧,遇到什么难事了,想要老头子怎么帮你?”
邢乌桓微微欠身道:“既然老爷子开门见山,那后生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招了招手,站在他身后的邢楠连忙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递给雷坤毅。
老爷子将烟杆插在腰间,然后随意结过相片,开始看前几张倒没有表情变动,但看到后面几张,老人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半晌后,老人将相片递回来,冷声说道:“说说吧,这些照片里面的事。”
邢乌桓点了点头,说道:
“是这样,三年前,在浔江一带,有个村子叫谢家冲,村子依山傍水,也算得上是福地,只不过在村子里几个壮丁有一次上山打猎之后,怪事就接二连三发生,先是那几个上山的家伙回村子后就大发高烧。”
“一到凌晨三点的时候便大喊大叫,反反复复就叫着两个字‘快跑’,然后便不停地搂紧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有人在跟他们抢似的。‘’
“开始家里人倒也没在意,就以为他们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便找人去请附近的大仙来看看,但这一看却坏事了。”
“看神的大仙是湘西一个杂派的弟子,三脚猫功夫倒是学了几招,但眼力见就有些差了,当时他一见到那几个壮丁的样子,便一口咬定是狐狸精勾了魂,要请神诛邪,这一诛,就坏事了。”
“当时,他将谢家冲的其他年轻小伙将那几人绑在礼堂柱子上,然后在临近几个村子请了几个屠夫,让他们一人那一把刀守住一人,而后在礼堂四周布了几道符,备了些朱砂狗血符箓,然后便在子时开坛布法,后来的事,想必您都知道了。”
“而且,事情似乎越演越烈,除了谢家冲,那一块其他几个村子里也发现了各种各样的事,我们也派了不少人调查,最后终于让我们得到一些情报,做这些事的是同一拨人,他们似乎一直在找些什么东西,于是便在前几个村子里布了一些局。”
“而最近,他们开始把主意打在正主身上,也就是那一带一个叫茶婆村的村子,村子里的婴木林便是他们的目标,所以,我们需要赶在他们之前将里面的东西解决。”
邢乌桓说完一脸凝重地看着雷坤毅,雷老爷子也是一脸凝重,顿时四周静的如同一片虚空,他们两个人不说话,其他人自然更不敢说话。
魏无可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转过头看了看莫文,那家伙一双眼珠子乱转,心想那家伙肯定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一定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呸,憋死你个犊子,他妈的,让你有事没事就打我,”魏无可心底暗喜,他虽然心里也毛辣辣的,但看到莫文也这样,不免有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痛快。
就在魏无可胡思乱想的时候,雷老爷子掏出烟袋,扯了一把烟丝放在烟斗里,划了根火柴,“嗤”的一声轻响打破夜间的空寂,老爷子趁这功夫连忙吧嗒吧嗒狠狠抽了几口,一股又浓又劣质的烟草味顿时弥漫四周。
“呼”,雷老爷子在爽了几口后,看着邢乌桓问道:“你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没猜错的话,幺门应该还有余孽,而造成此祸事的,应该是幺门罗无相那一支。”
“嘿嘿,你这小娃虽说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浅,不愧是邢昌黎那家伙看重的人,竟然看得出是罗老鬼的手笔。”
邢乌桓微微一笑,脸上却是有些自豪。
“小时候经常跟着三叔天南地北到处跑,他有时也会说些江湖道上的事给我听。”
“嗯。”雷坤毅点了点头,“我看了刚才的那些照片,确实像是罗无相捣的鬼,不过三十多年前,你们五家人不是合伙端了幺门的老巢么。”
“所以这也是晚辈一直想要调查清楚的原因,当年幺门的老巢有五处,而对上罗无相那一脉的,正是降鬼道卫家,那一战后不久,卫家便全族消失了。
“如果罗无相那一脉当年根本就没死,要么是卫家耍了小心思,要么就是卫家被摆了局。”
邢乌桓绷着一张脸,看着雷坤毅,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降鬼道门人能承受的。
若卫家是被摆了局,那幺门的实力或许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而且这么些年来隐姓埋名,绝对是准备图谋一票大的。
而若是卫家人耍了心思,那就更可怕了,整个降鬼道本就不是铁板一块,若卫家有反心....
这一点,邢乌桓不敢想下去。
过了半晌,雷老爷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