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光天化日的,你这妮子怎么还掳起人来了。”四周看戏的村民对李丹凝指指点点,李丹凝却毫不在意。
“唉,姑娘啊!”易牙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老头儿我都白送你三卦了,你何必如此步步紧逼?”
“你还敢提那三卦!”李丹凝一跺脚,满面怒容地说道“你这贼老,借着算卦的由头来辱我,我让你吃牢饭已是仁至义尽了。”
“卦象不好又不怨老头儿我。”易牙别过头去,“再说了,就姑娘你这臭脾气,能嫁出去才有鬼了。”
“你!”李丹凝被这老头儿气的胸脯起伏,“你!真是岂有此理!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世上谁家女儿愁嫁,但我家儿女绝对不会。”
“哼,我同你这骗子说这些作甚”李丹凝阖上眼睛,理顺了自己的一腔郁气,这才转身找裴洛珩借捆麻绳来使。
易牙长吁短叹,直呼她不尊重老人。
李丹凝充耳不闻,看到裴洛珩和齐枣过来了,连忙挥手,向他们呼喊。
“洛珩,我把这贼老擒住了,你取些麻绳捆住他的手脚,我们今日就把他送到官府去。”
易牙正凝神想主意呢,没曾想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珩啊,洛珩,快来救我,这小娘儿真是欺人太甚。你快帮我脱困,咱们兄弟二人一起给这小娘儿一个教训!”
两个人的声音叠在一起,几人顿时都愣住了。
“你们认识?”易牙和李丹凝异口同声。
“嗯?”裴洛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并不认识这老先生。”
“哼,我就说嘛。”李丹凝狠狠地剜了易牙一眼,“你这贼老,满嘴胡话,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哎,你怎的连我都认不出了。”易牙嚷嚷着。
这声音还的确有些耳熟。
裴洛珩走近了,仔细端详老者的面孔。这才发现他下巴上的那一把白胡子底下,有一道浅浅的黄痕。
裴洛珩心下了然,伸出手来向他的下巴摸去。
易牙一点也没反抗,还伸长了脖子,主动把脸凑近了些。
“呲溜。”
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裴洛珩给揭了下来,露出底下的一张唇红齿白,雌雄莫辨的脸。
“果然是你啊,易师兄。”
李丹凝秀眉紧蹙,“洛珩,你认识他?”
“他是我阆华派的师兄,易伯宗。”裴洛珩道。
易伯宗嘿嘿两声,“既然都是熟人那就好办了,姑娘啊,快让你的芷兰君放开我吧,我不会跑的。”
“好吧,”李丹凝轻咬下唇“看在洛珩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
芷兰君这才松开镰臂。易伯宗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肩膀,叹道“哎呀,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裴洛珩问道“易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
“哎,这儿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易伯宗打断了他的话,“那边儿有个茶棚,我们去那儿聊。”
“好吧”裴洛珩点了点头。
“都散了啊,散了啊”易伯宗轰散了周围看热闹的村人,顺便打掉了陶大想拿回鸡蛋的手。
“怎么回事儿啊?”易伯宗瞪着眼睛将鸡蛋筐揣怀里,“这不都是孝敬给老神仙我的嘛?”
陶大小声嘟囔了几句,裴洛珩站的有些远了,也听不大清楚。
易伯宗倒是听的清清楚楚,他猛地拔高了声调儿,“我是骗子?骗子能帮你找东西?”
陶大也觉得有些害臊,用袖子遮住脸,转过头就跑了。
“真是!”易伯宗撇了撇嘴,将鸡蛋放到鹿蜀背上的箱子里。还给他的老伙计递了一个。
鹿蜀舌头一伸,便将鸡蛋卷入口中“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易伯宗掸了掸它背上的灰,翻身上鹿,朝裴洛珩一摆手“走吧”
这个茶棚虽然看着有些年头了,但里头被店家收拾的干净又利落。小小的棚子里茶香四溢,桌椅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让人很是舒服。
四人围着一个小方桌坐下,穿着朴素的妇人手执铜壶为几人都斟了碗茶水,便要退去。
易伯宗拦住她,问有没有什么吃食。
“有,”妇人答道“我婆婆今日在家里做团子,是用新采下的鲜榆钱合着黍米面做的,吃起来很是清爽。客官们若是不嫌弃,我便回家里取些来。”
“行”易伯宗大手一挥,抛给那妇人一颗银豆子“我们人多,你多拿些,村里谁家卖熟食我也不知,你帮我们一并买些回来。”
“好,”妇人爽利地应下,稍微净了下手,便匆匆离去。
茶棚里没了旁人,裴洛珩也没有再顾忌什么,他看向易伯宗,将问题又问了一遍“易师兄,你不是在天师峪里修行?怎会突然来此?”
易伯宗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茶叶,饮了一口。“最近有个讨厌的人要来天师峪,我不想见他,就溜出来玩几天。”
“讨厌的人?是水含英水师姐?”裴洛珩猜测道。
“咳”易伯宗被茶水呛得直咳嗽,“不是她!唉呀,你别猜了,你不认识。”
为了不让师弟继续问下去,易伯宗赶紧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居然能下山啦?真不错,你的这两位友人,我还不认识,你给我介绍介绍吧。”
“哦,好”裴洛珩先给他介绍齐枣“这位是齐枣,是我们未来的小师弟。”
齐枣乖巧地站起身来给易伯宗行李礼。“易师兄好。”
“好好好,一看就是个好孩子。”易伯宗微笑着让他坐下,又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