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第一次发现,原来找工作竟然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她并非没有工作经验,也并非没有好的履历,那些公司不聘请她的原因,大多数都是因为她“楚太太”的身份,甚至有一些,听见她的名字后就摆手拒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阳光铺天盖地地洒下来,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周遭都是来去匆匆的人,她伫立在那里,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本来,好不容易有了一间公司打来面试电话通知她过去,然而,却是那个男人的戏弄,她不禁有些恼怒,莫非,自己真的要被楚奚养在家里吗?
她的存款也不多,不然的话,如果继续这么找不到工作,最起码她还能开间小店自己干活寮。
容浅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艳阳,没有办法,她便唯有暂时先到医院去看望容寇北,工作的事,只能继续这么拖着了。
她到停车场去开车,刚打开车门坐进去,楚奚的电话便追过来了。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中午的时候才闹了个不愉快,这个时候她自然是不可能接他的电话的。
所幸的是,楚奚只打来了一通,见她不接,便没再打来。
她收回目光,启动车子离开。
到达医院的时候,时间还早,容寇北正半躺在床上,屋里很安静,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目光略略有些飘远。
听到动静,他便撇过脸来,见是她,容寇北的嘴角扯起了一抹浅笑。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面试?”
容浅将在半路上买来的苹果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而后在拉过椅子床前坐了下来。
“看护呢?”
“去替我拿报告了。”他顿了顿,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面试的结果不理想吗?没事,咱们再找,总会找到新的工作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去到以后觉得那间公司不适合我,所以我就走了。”
她没敢告诉父亲在世宇的那些事,深怕他会担心。
容寇北没有多想,叹了一口气。
“浅浅,我知道你倔,但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工作,依赖楚奚也无妨,我相信他能把你照顾得很好。”
容浅也不说话,拿起袋子里的苹果就开始削了起来。
她似乎很专注,但是有一些事,一直摆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问出来。
她的动作稍稍停下,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爸,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容寇北有些疑惑。
“怎么了?”
她斟酌着应该怎么开口,苹果皮被她削得长长的一条,这是旧时,冉馨月教她的办法。
“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我和楚奚的婚事?”
她说出这话以后,明显感觉得到容寇北就此沉默了下来。
心里一紧,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缠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明明,容家和楚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为什么容寇北会答应婚事?楚师源那边,是因为想再续他与她姑姑的旧情,想看见她和楚奚有一个好结果,圆了旧时未完的梦。那么容寇北呢?难道,是因为楚家有钱吗?所以,想借着她攀上楚家这高枝?
容寇北缄默了良久,而后,才缓缓地开口。
“你真想知道么?”
她隐约能听出容寇北的声音里存有异样,但是,她却又一时之间无法分辨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父亲的侧脸。
容寇北没有望向她,而是径自望着窗外的方向,似是,在想着什么。
“我知道你这些话的意思。如果我说,我答应的,不是容家跟楚家的婚事,而是你跟楚奚的婚事呢?”
她一惊,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问题。
也就是说,父亲最初看上的,不是楚家的财富,而是楚奚?
她手里一抖,本是长长的苹果皮被她不小心削断,掉在了地上。
她无暇去捡,只不敢置信地瞅着他。
“爸,你为的,不是楚家的钱吗?”
她不自觉地,将心底的话说了出口。
容寇北一笑,斜睨向她。
“因为,从你有记忆以来,我都极为嗜赌?”
她没有吭声,但是表情就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也没介意,的确就如她看到的一样,从她出生以后开始,他就变得极为嗜赌。不,正确点来说,是自从妹妹容沫兰去世后,他就变得嗜赌。
“我爱赌,这是事实,或许在你眼里,我答应婚事,是因为想要楚家这个靠山,但是,我会答应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楚奚能够护你周全。”
容寇北的话,她是连半句都没有听懂。
什么护她周全,什么答应婚事不是为了攀上楚家
tang这高枝,她总觉得,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像她看到的那样,似乎,底下还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只是,所有人都不让她知道,偏生,她是最重要的一个当局者。
她还想问些什么,冷不防,病房的门被人由外往内地推开,她回过头一看,是看护拿着报告回来了。
这下实在不是适合问这种事的时候,她弯下腰,把掉落地在上的苹果皮捡了起来。
看护去拿的相关报告,是容寇北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拿过报告看了会,容寇北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而双腿也能拆石膏了,只是,仍然无法下地正常走路。
招来男护士把容寇北抱坐在轮椅上,她便推着父亲去医院那里拆石膏。等到回来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