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义达接到电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了市内。
“哎呀,利老先生,蒙您多挂念,是……是……我已经下飞机了,您太客气,怎么好意思让老先生替我接风洗尘?”沈义达对着电话高声笑道,还用手抓抓自己头发,无名指上硕大的方钻戒指闪闪发光。
沈默亭总算正眼瞧了瞧沈义达,心里却在鄙夷,当年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借着太太嫁妆发了迹,就此摇身一变,成为富豪,然而几十年后,身上依旧堆砌着满满暴发户的铜臭味。
扭回头,沈默亭又望向车窗外,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是鄙夷,他却不能否认,自己是暴发户的儿子,还接手了他的公司。
“我一会就赶过去,当然,默亭在我车上……我问一问他,那就待会见!”沈义达又跟利老先生客气了好半天,这才挂断电话。
“利老先生设宴,让你也一块过去,”沈义达转头对沈默亭道:“利家在锦城经营多年,各方面人脉极广,咱们和他们好歹称得上姻亲,平常多跟人家走动,对你的事业会有帮助。”
沈默亭随口回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将沈义达送到别墅,沈默亭连车都没下,又让司机把后面车上的牛家宝叫了过来。
“沈总,是立刻回公司吗?”牛家宝坐到副驾驶座上,毕恭毕敬地回头问道。
“去看看你家望远斋,还有……打电话通知发展部的人,全都到那边去。”沈默亭靠在后座上,闭着双眼道。
牛家宝有点傻了,声音打着颤问道:“我……家望远斋?”
“至于那么紧张?”沈默亭笑了一声。
“呵呵。”牛家宝干笑两声,赶忙转回头,小心地用手擦了擦额头上,被沈默亭吓出的冷汗。
沈默亭没再多说,只吩咐司机:“开车!”
魏小乔到医院送午饭回来,刚穿过牌坊,便瞧见不少人围在了望远斋门口。
有人瞧见了魏小乔,立马朝她招手:“小乔,你可回来了!”
“牛家怎么了?”魏小乔忙跑过去,疑惑里头牛家二老出了什么事。
“盛世地产来了不少人,听说他们老板也到了,大家伙都瞧得清楚,是牛家宝把人带进望远斋,”那个跟魏小乔招手的街坊说着,便叹了口气:“没想到,牛家这小子也不地道。”
魏小乔眉头皱了皱,正要说话时,旁边又有人道:“你们刚才瞧见没,三秃子跟在那帮人里头,那小子坏得头顶冒烟,肯定没啥好事!”
“小乔,咱们大家伙都瞧着魏家,你们要是不搬,咱们就跟后头!”不少人朝着魏小乔道。
魏小乔索性挤到望远斋门口,隔着照壁,看不到里面情形,不过牛家院廊上,的确站了不少陌生人。
正当魏小乔在琢磨到底什么情况时,有人从里面出来,叉着腰站在门口,故意挡住了魏小乔的视线。
“三秃子,欠揍呢?”魏小乔喝道。
三秃子一脸得意:“我来跟大家伙说一声,瞧见没,拆房子的又来了!”
魏小乔眼一瞪:“拆谁的房?街坊们都在听着呢!”
说着,魏小乔往前走了一步。
三秃子向来怵魏小乔,这时马上往后退了一步,嘴上却又不肯认怂:“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魏小乔嗤笑一声,转了转手腕,大声道:“把话说清楚!”
“我们老板亲自过来看地方,一会说不定就拍了板,聪明点的,赶紧回去收拾包袱滚蛋!”三秃子早已站到院子里,梗着脖子叫着。
魏小乔又往望远斋里头看了看,她记得牛家宝早上打电话,还说是原则上不拆,这才半天工夫,说法又变了?
见魏小乔脸上明显带了疑惑,三秃子倒乐了起来,鼻孔朝天地对着街坊们道:“我现在正式加入盛世地产,干的还是老本行,管拆迁这一块,这回犯到我手上,咱们后头走着瞧!”
“咱们街坊一条心,绝不许你们拆!”人群中有人嚷道。
倒是这时,一群人从望远斋照壁后出来,魏小乔一眼瞧见了最前头的沈默亭,眼睛不由自主眯了眯。
“小乔,正要找你呢!”牛家宝不知道打哪儿钻了出来,小跑到魏小乔面前。
魏小乔也没管沈默亭就在两步开外,一脸嫌弃地问牛家宝:“还卧底呢,这么快就叛变了?”
牛家宝顿时一脸尴尬,回头看了一眼沈默亭,犹豫一下,凑到魏小乔跟前,小声道:“我老板精明着呢,我一进去,底细就被人摸得门儿清,不过你放心,我身在曹营,心都在咱瓷器街!”
魏小乔拿眼瞧了瞧牛家宝,转头看向已经站住的沈默亭,直接问道:“沈总大驾光临,总有个说法吧?”
“沈总想到你家御品轩里看一看。”牛家宝在旁边接了一句。
沈默亭此时越过魏小乔走到外面街上,目光落在对面御品轩高高的门楣上。
“没什么好看的,你们不用打什么鬼主意,谁都不能动咱们御品轩,这事没得商量!”老吴就站在御品轩的台阶上,大吼了一声。
“吴叔,您先别急,沈总只是进去瞧瞧咱们这房。”牛家宝赶紧在旁边劝道:“没谁说一定要拆这瓷器街。”
牛家宝的话一出来,众人一片哗然,随即倒四下议论开了。
想了想之后,魏小乔走了过去,坦然地道:“来的都是客,咱们敞开门做生意,想看……我们也不拦着。”
御品轩的门楣下,沈默亭很专注地瞧了许久,随后问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