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生意向来不错的酒肆,这几日却突然少了一大半的顾客,萧九无聊的在桌子上打着哈欠,忘久静静的立在柜后拨弄着算盘,听着算盘“哒哒哒”的响声,萧九昏昏欲睡,侧手撑着脸,打起了瞌睡。轻微的呼吸声起,忘久笑着摇了摇头,听着另一个人走进酒肆的脚步声,也就是陶红,对着她举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小声点,由着萧九睡去。
陶红斜睨了嘴微微张开,就差留哈喇子的萧九,一脸嫌弃,真不懂忘久哥干嘛这么迁就这个一无是处的大少爷,依旧提起那个红木食盒,陶红轻声细语道,“忘久哥,这次给你换了些口味。”眼神满是憧憬,隐隐流动着些亮光,手下意识的握紧食盒,脸上惹上几分艳色,静静的看着忘久,深怕惊扰到这如画般的人。
忘久还是那般淡然的笑着,接过食盒,从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粗粮酒,调侃道,“你今年也到了年纪了,镇里的姑娘们,都去准备了,你不急吗?”
陶红作势轻轻跺了跺脚,娇嗔道,“忘久哥,你怎么也跟我爹一样坏了,也开起我的玩笑了。”陶红如此说着,心跳却逐渐加快,手紧张的出了层薄汗,镇里的其他姑娘,都是温柔体贴,小家碧玉,而她自小跟爹爹长大,本就汉子了点,她没有想过让哪家的儿郎瞧上她,她喜欢的,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就是忘久哥。
镇上的柳絮被风一吹,便如同下雪一般,白白的,柔软不化的柳絮却又与雪不同,自带一番美艳,若是落在哪个姑娘的发上,更为那姑娘平添了几分俏丽几分活泼。
而就在这样的时节了,清河小镇,每年都会举行一次专属于年轻男女们的节日,“柳月”节,又称“留月”节,留住月老抛下的红线,成全一段好姻缘。
每逢“柳月”节,到了年纪的姑娘们都会花费好几天,甚至半个月的功夫好好打扮一番,希望能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不管男女,遇上自己喜欢的对象,就将自己用柳枝织成的物品,送给对方。
互相喜欢的,就去月老庙祈福,将求得的姻缘牌,用红线穿好,扔在月老庙里的老树上,扔到了树上,便有月老祝福这段姻缘的说法。
忘久笑着看着陶红,陶红抿着嘴,耳尖都红了个透顶,终是快速的抓过那酒壶,羞的跑了出去,陶红一走,忘久嘴角的笑意散去,“还睡吗?”
原是刚刚还在瞌睡着的萧九,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微眯着,很不客气的偷看着,萧九闻言伸了伸懒腰,倒也不再装蒜了,他走到柜台处嗤笑一声,道,“你就这么喜欢吊着人家小姑娘的胃口?”这语气听起来颇有点那些流连花丛的老手的味道。
忘久打开食盒,萧九视线立马被转移了,忘久拿出一块糕点,问道,“想吃吗?”
萧九很爽快的点了点头,忘久将食盒推往萧九那头,轻声道,“那就闭上你的嘴。”
萧九依言做了一个缝上自己嘴巴的动作,也不管忘久看没看到,拿到一旁,坐下吃了起来,这糕点比起府上的,都不差,正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忘久经常拿好吃的给他,萧九也不好意思闹腾什么,当然至于任务,他再想别的方法就是,暂且搁置一边,寻找机会好了。
萧九的眼睛满足的眯起,嘴里鼓鼓的,一脸惬意的样子,许久没有练剑,他都觉得肚子上长肉了,他开始有点赞叹他老爹了,这个忘久这么难攻略,果然,他爹还是很信任他的,这么难的任务,就应该交给他才是。
忘久听着萧九那处的动静,嘴角的笑容再度出现,与刚刚的笑容不同,忘久这回的笑容总有种昙花一现的错觉,连着无神的双眼,仿佛都现出了点点微光,让人见了不自觉呼吸一滞,停留下来,静静的观看着此般美好的一刻。
如此美好的笑容显现,倒遇上了个不会欣赏,只埋头苦吃的少年,当真是有点浪费了,而忘久却不管这些,用眷恋缠绵的视线注视着萧九的方向,注视着明亮温暖的小小烛光。
街上冷清不过几日,随后便热闹了起来,酒肆外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萧九与忘久忙活了一日,直到傍晚时分才停了下来,萧九仰头瘫在桌子上,喃喃道,“不行,我真的不行了,累死了,真的快累死了,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楼梯上的脚步声传来,萧九转过头,看着从楼上缓缓走下的那人,换下了平日里干活轻便的粗布衣裳,如瀑的墨发简单用发带束好,淡灰色的带着些暗纹的衣衫没有显得忘久老气,那股子无法言喻的仙气反而如酿了多年的老酒一样,浓厚醇香,这一刻,全都展现了出来。
忘久一如既往的淡笑着,却不由的露出了几分疏离,像是与他身处两个世界一般,看的萧九突然心悸了片刻,从那如雕刻的脸庞,萧九的视线,逐渐停留在了忘久浅薄淡色的唇。
萧九几乎移不开视线,只呆看着那唇的主人,慢慢来到了他的身前,张张合合仿佛说了些什么,萧九没有听清,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般淡色的唇,好像看起来很是可口。
忘久说完,没听到萧九的回答,伸出手,摸索着,抚摸着萧九的绯红的脸庞,询问道,“脸,这么烫,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萧九闻言,猛然回神,拍开忘久的手,忘久的手立刻红了,萧九急退开了几步,“嘭”的一声坐到了地上,忘久上前半步,想扶起萧九,却听到萧九大惊道,“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