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号傍晚。
达加雅湾码头。
海浪起起伏伏有节凑地拍打着码头堤坝。
一艘七十余米长,蓝白色混刷的轮船缓缓靠岸。
张新魂穿替代的这具身体母亲大名叫李珍英,今年才38岁。
实际生活中没有人称呼她大名,平常时候乡亲乡里称她为‘张氏’。
现在称呼她为‘贵人’或‘张国母’。
正常来说,一般人家孩子出国,混个小商人、中等商人、大商人,已经是突破思维的天花板,这种情况已经是‘人家的孩子’。
忽然小村子里的普通农家人养出一个‘开国皇帝’,差点没把乡亲、乡里给惊讶至死。
虽是如此,李珍英除了生活变好以外,并没有太多变化,她依然是那个为了儿子,有决心变卖最后一亩地的‘护犊’母亲。
初到三和城,张新正是因为怀里揣着30盾,才有底气走进摩根银行,机缘巧合之才开始‘作弊’人生,认识尼亚小妞和郑奕住。
“母亲好,许久不见,儿子甚至想念。”
李珍英有着农家人的朴实,脸上未施粉黛,身着蓝色上衣、藏身色长裙、脚踩棕色皮鞋,从船梯上走下来。
张新守在船梯下面,躬身抱拳到底。
然,和这一副母慈子孝情况对比明显。
四周站满警卫和手持枪械的学徒,他们表情冷酷、眼睛盯看着某个方向,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李珍英早在半年前已经习惯这种情况。
此刻眼睛里只有她的儿子,完全像换了一个人,最明显的是个子,由1.5米增长到1.78米。
皮肤白了,气质也大变样。
回想两年前,也就是1935年7月,到今年还不到两年,变化巨大,大到李珍英不敢与儿子相认。
“母亲。”
张新唤醒走神的李珍英。
一声‘母亲’让李珍英脑海里闪过无数儿子的过往,眼泪不争气地刷刷往下掉。
迟疑一秒,张新上前一步,与李珍英拥抱。
索莫路。
三内进宅,内厅。
郑芳、威廉明娜.葆琳.玛丽,依次向李珍英敬茶,并唤母亲。
威廉明娜.葆琳.玛丽,是全名。
她是荷栏殖民政府送来的‘皇亲国戚’,这是张新第一次见到她。
虽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实际情况是从送进来至今,之前一直没有接触。
甚至是郑芳,也还没有同房。
没同房的有资格敬茶,同过房的周新会和谷村小美反而没有。
敬茶的晚辈有小红包拿,没资格敬茶的也有。
李珍英和蔼且平易近人。
这让大家心里都松一口气,如果是比较难说话或严厉的主母,那日子怎么过?
“母亲舟车劳顿,”郑芳善解人意道,“不如先用晚饭,然后早点休息。”
“甚好。”
李珍英是真的很累,坐船十天,身心疲惫。
晚饭过后,张新和周新会把李珍英送回房间休息。
没有其他人,李珍英忍不住问儿子,“家里为何会有东日人和西洋人?”
“母亲。”张新解释道,“他们皆是人质,仁爱很快会被交换出去,玛丽暂时还没用处。”
“原来如此。”李珍英点头,“我明天打算去拜访郑奕住和蔡三娘夫妇。”
“儿子明天陪你一起去。”
“郑家对我们帮助颇多,还把两个女儿嫁给你,无论如何都该上门拜访。”
“是。”
张新躬身抱拳。
次日。
上午九点,张新、李珍英、郑芳,散步来到郑家。
郑奕住和蔡三娘盛装提前正在门口等。
达加雅没有易主前,索莫路住的绝大部分是外国人,战争爆发后很多人提前跑路并把房产寄卖。
这种情况下,郑奕住入手一套自住。
郑奕住和蔡三娘笑容满面地把客人迎进家里,一片齐乐融融。
李珍英看上去游刃有余,轻松适应。
本以为李珍英会在南洋一直住下去,没想到仅仅一周后便提出重回唐山。
理由很简单,不适应南洋生活和气候环境。
这让张新措手不及,小本子今年就会入侵唐山,沿海地区都是小本目标,回去特别危险。
张新把担心解释一遍,希望母亲能留下来。
最后,李珍英同意张新的折中安排,移居重庆、接受更多护卫保护。
这一点和郑奕住的老母亲一样,及大多数唐山人一样。
少年、青年容易适应不同环境,随着年龄增长,反而不容易适应不同生活环境。
从码头回家,仁爱内亲王小一股小旋风冲到张新怀里,“张大哥,你陪我玩跷跷板好不好?”
打量仁爱,看久了,不像最初那般觉的她丑。
思考一秒,张新爽快同意。
小本子送来的交换物资明天就到,今天仁爱是最后一天呆在家里。
仁爱也感觉到不对劲,仰着小脑袋问,“张大哥,你是不是要把我送走?”
“你在外面许多,父母会很想,明天坐船就回去吧。”
“我不!”仁爱后退一步,嘶声喊:“我不走!”
“当初,我不想离开东日帝国,是他们硬是把我送上船,还说我永远也没机会回去了;现在又想让我回去,我不回!”
丢下这句话,仁爱转身跑走。
仁爱这个年纪的性格和前世平行世界12岁小朋友相似,有脾气、有主见。
“姑爷。”周新会上前一步,“仁爱小姐太可怜了,就像‘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