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您这醒来啦?”
萧神医一入内,便笑盈盈的对着床头说了句。
方才那声,除了岑隐之外还能是谁的?
听声时,萧神医跟时非晚哪还能猜不到岑隐已醒了。此时视线往床头一落,果见一身素白服的男子就坐靠在了床头。
看来,先前他那的确是苏醒迹象。
时非晚视线落去时,岑隐恰好也正朝她看来。
只下一瞬,时非晚的视线便移至了别处——
实在是,此刻另一处角落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老天爷,这是……”
萧神医此时也望了过去,一见立马抚额似不忍直视。
时非晚也傻了眼!
“来人。”
却闻床头此时岑隐忽沉沉唤了声。
“今夜外边没人。”时非晚低着声忽自喃了句。
“世子!”
只此音才落,便立马见窗户口跃进了一个黑衣人影来。他行至岑隐跟前瞬间便跪了下来。
“……”
时非晚汗!
“将她带下去!”岑隐下令。
“是!”
“……”
然后,时非晚就见这黑衣人,将角落里一个被摔砸得一身血淋淋,双眼闭上已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给提了起来,一跃,便立马又飞跃了出去……
于是,房内,这会除了岑隐以及并肩而立的萧神医跟时非晚二人外,便已只剩下满地狼籍了……
“世子,你怎么这就醒了?来,让老夫看看!”
萧神医最先反应了过来。只他什么也没多问,完全跟刚刚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立马就将注意力转移至了岑隐身上,迈开步子忙走了过去。
岑隐很配合的伸出手,让他检查。
“咳……”萧神医一边把脉,一边回头瞧了一眼那仍旧还在看着地上狼藉,似在疑惑着什么的时非晚,轻咳几声后忙道:“世子还好啊!无大碍!只是仍旧需要好好调养不可大意!女娃子之前乱把的什么脉,搅了老夫的休息!这习武之人,有内伤在身,脉象自不可能等同于常人,气流窜动,偶尔的确会出现异动。但只要程度尚可,也没什么可盯的,只是需要格外注意调养罢了。世子乃为重内伤,这些现在是避免不了的,不必大惊小怪!就是……世子醒来的速度倒是超出老夫预期!”
“啊?世子没事吗?”
时非晚这时才猛地缓过了神来,扭头忙问道。
“无大碍!能醒来更是无大碍了!老夫可以去做个美梦咯!”
萧神医捋了捋胡子,目光颇具深意的瞧了一眼那满地狼藉又瞧了一眼时非晚,忙回道。
话罢,他也不等时非晚答一句,又转身瞧向岑隐,忽笑盈盈的问:“世子,要不老夫……留下来看着世子?”
时非晚:“……”
“神医可以留下!”岑隐却答。
只这七字才落,一溜烟的功夫,时非晚视线里的老头瞬间没了影,倒是门口处……多了一抹落荒而逃似的身影,以及传来了一声连连的嚷声:
“不敢!老夫可不敢……”
“……”
时非晚汗。
不敢个屁!
时非晚想骂出声来。
只萧神医才一走,房内几乎是瞬间便陷入至了一种死一般的静寂中。让人不大舒服的氛围使得时非晚只将这话停留在了心里。
而且,一个疑问也瞬间在她脑中盘旋了起来——
就是:她现在,要干嘛?
退下?可是退往哪?她今夜根本没其他地方住了!
难道,直接走上前去,当岑隐不存在似的,继续在那软榻上躺下来?
时非晚的目光忽地落在了那软榻上:那不是长椅!并不小,看着似乎也就比床轻那么一点,不说重量,只说那不宽的门口,要搬开就已是不现实的了。
“桌上有水,帮爷端壶水来!”
只时非晚还没凌乱多会,思绪忽便被床头传来的一道命令声打断了。
不比时非晚,萧神医走后,岑隐很淡定。
“……”
时非晚回神,抬头。
也恰是这抬头时,她才发现岑隐的目光此刻其实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看过去,岑隐的目光也没有收回。但神情莫测,身上散着让人不大舒服的气息,略有些冷。
“……”
时非晚瞬间就想到了先前听到的那一句“时非晚,你给爷进来”!那语气,就是冷冰冰的,似含怒意。这跟他昏迷前的态度又是不大一样的。而眼下,白痴都能感觉得出岑隐的“不友善”。
是这个男人太过阴晴不定,还是她……今夜哪儿又惹他了?
“好。”
时非晚不过是觉得奇怪,但并不代表她介意这些。事实上只要岑隐不杀她,他什么态度她都无所谓。
于是,她很轻松的转身,倒了一杯水。
“水壶跟杯子一并拿来。”岑隐忽地却又补充道。
“好。”时非晚忙又多拿了一水壶。
迈步,行至岑隐跟前时,她恭敬的递了上去。瞧着,实算是注意身份差了。
事实上——
从岑隐那夜里质问她“凭什么”的话后,时非晚今儿的表现一直算得上是注意自己身份的。
岑隐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是没说什么,忽地就将水壶跟杯子一并接了过去。
然后——
他却并没有喝水!
时非晚瞧见,他灌进的水最后全都吐了出来。床旁的檀木柜上放着一盂器。岑隐是自己伸手拿了过来,将水全吐在了里边。
而且如此反复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