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昊在祁玉山连一天都没待上,就走了。
这办事效率在来这里求计的人中,算是破了最短达成目标的记录了。
就连萧云从送他下山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
“范公子,你真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运气最好的人。”
“都是托太子妃的福。”
范玉昊也觉得自己运气好。
入山的时候,他是抱定了赖着不走,非得求萧青冥帮忙的心思。
所以根本就没有让车夫到时候来接自己的打算,只想着什么时候成了便什么时候下山。
真没想到,太子妃手段了得,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办了。
这才吃过午饭,他便要打道回府了,这样的运气说出去怕是没几个人会信的。
“你下山可别忘了厉姑娘交代的事情,团儿特别叮嘱过的。”
萧云从也没忘记再帮团儿叮嘱一遍范玉昊,这点钱他跟公子不在意,可团儿在意的很。
“那是自然,玉昊定不负厉姑娘所托,断不会让她回京之后,在银钱上委屈了。”
范玉昊一听萧云从的话,倒是心里明白了些什么。
山里这些人都不喊太子妃的尊位,定是京中传闻不假,厉姑娘回京之后,怕是跟太子再无可能了。
原本上山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太子妃这个消息,但又怕她心里不好受。
可方才那番长谈,太子妃一副泰然自若,早就为回京做好打算的样子,他也就懒得提及京中的这些闲言碎语了。
“我家公子说了,厉姑娘回京之后,恐怕跟二公子和苏姨娘走的很近。厉姑娘脾气不好,团儿素来莽撞,她们主仆二人要是乱来,没人劝得住。若有什么意外,可用这只鸽哨向我家公子求助。”
萧云从掏出一只翠绿小巧的鸽哨,递到范玉昊面前。
这举动看似寻常,却让范玉昊有些为难。
“这……萧公子莫非是让我监视厉姑娘?”
“不是监视,是怕她乱来,又不肯告诉我们,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总得有人去救她吧?”
萧云从尴尬地强行解释,说实话,范玉昊的疑惑也是他的疑惑。
“萧公子既然不放心,为何不随厉姑娘一起下山?”
范玉昊性子弱鸡,可情商高啊,萧青冥到底想干什么,他一听就明白。
“这……公子会派人护送她们回京的。”
萧云从赶紧岔开话题,为啥?除了要面子,还能为啥?!
看看明玉,一听说要让他护送那两个女人下山,高兴地几天睡不着觉。
怎么到了自己主子这里,就这么别扭呢?拐弯抹角地让别人帮忙盯人,主意都打到范玉昊头上来了,幸亏范玉昊不是那两个麻烦精,会臭不要脸的坐地起价。
“唉,这东西玉昊先收着,等厉姑娘回了京,再转交给她吧。”
范玉昊叹了口气,从萧云从手里接过那枚鸽哨,转身上车。
眼见着萧云从要走了,他又忍不住撩开车帘,喊住萧云从。
“恕我多嘴,厉姑娘和团儿性子泼辣,直来直往,萧公子这性子她是不喜欢的。”
“这个就不劳二公子费心了。”
萧云从嘴硬地把话顶了回去,外人面前,怎么都得给自家主子争几分面子。
可待到范玉昊的马车走远了,他回山的路上却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公子啊公子,范玉昊那个弱鸡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
离开风回谷外的驿站,萧云从正要上山。
就见到驿站外大队人马呼啸而过,驿站旁经营茶摊的小老二,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这怕是京城又派大官来了……”
“难道是破风营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一听这话,萧云从心里就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团儿老去破风营偷鸡,搅得人心惶惶的吧?
“这谁知道啊,不过前些日子有个军爷来吃茶,倒是提过丞相要来,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过去的那群人,要真是丞相,可真是不得了的大官!”
“那我可得去看看大官长什么样子!”
萧云从二话不说,直接追上去看个究竟。
南黎丞相闵修竹,权倾朝野,门生故旧众多,一直与大将军厉南远相争。
明知道太子妃被困风回谷,他这个时候跑来八成没有什么好事。
……
一路紧跟,萧云从追着那支打着“闵”字旗号的队伍,一直来到破风营前。
营内诸将列阵在外,早已等候多时。
“破风营诸将,恭迎丞相入营!”
萧云从一听这话,立刻盯紧了队伍里最大的那辆马车。
看来还真是闵修竹啊,看来是下定决心不让太子妃和团儿平安回京了!
车帘干脆利落地拉开,从车上跳下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面容俊逸潇洒,眉间郎朗乾坤,虽然一股饱读诗书的书卷气,却比温润的萧明玉,多了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傲然。
“这人是谁?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萧云从仔细端详着那个少年的容颜,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闵修竹钻出马车,被那少年扶下来,萧云从才恍然大悟。
“我说在哪儿见过呢,原来是他儿子,闵亭昀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当年调查南黎朝堂势力的时候,萧云从就听说过,丞相闵修竹虽然城府深,手段狠,善钻营和结党营私,对权力的追求近乎贪婪,却生了个感觉像是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