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却不想宁绒又问:“皇上今日忧心甚多,臣担心皇上在外照顾不周。梁丞相适才嘱咐臣若可行,让臣随皇上同行。”
“不可。”她连犹豫都不曾便拒绝了。
宁绒目含春波:“皇上有千难万险之事,臣都愿意同去。皇上对臣这些年的拳拳之心能否斟知。臣愿一直追随皇上。”
“朕...”她见宁绒我见犹怜,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皇上自知臣这些年的心意,何苦不让臣多多留在皇上身上多些时日。臣并无非分,只是…”宁绒谆谆而言。
“宁绒,你是朕皇叔的女儿也是朕的堂妹。按理说你我亲近本是兄弟姐妹情谊,然而自是有儿女心性。朕这次出去是带着先皇遗命,因此就朕和梁睿,你是女儿家。留下来帮朕和誉凡打理山河。”她不得已,只好拿出先皇遗命来搪塞宁绒。
宁绒见此只好领命:“臣领命,好好和誉凡处理好朝政,照顾好太后,等着皇上归来。”
她突然很是感动,心里却存着些许失落:宁绒这些年对她的点点滴滴,与她相守的那份心意,她怕是此生要辜负宁绒了。
梁睿带着十个御林军中功夫了得的兵卒在宫门外等候着,她一路小跑到了宫门外,一见到梁睿就赶紧离开,生怕招来住在附近坊巷的王公大臣,一通社稷君臣地把她的计划打乱了。
这次她之所以走得这么决然,是因为她觉得她已经爱上梁睿,她和梁睿一个是君一个是臣,朝堂上的那帮老臣迂腐的很,真要让他们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皇上是个公主,而她和梁睿早就芳心暗许,加上他们对梁景本就有偏见,她想想就难受。
官道两侧冰雪初融,风景着实不错。她的心里装着事情,骑在马背上早就无心精致。她侧目看见策马在后的梁睿,眼里多了些许温柔。
等着吧,等着她把羽林国之事了解,等着她把宁熙攘的死因查明,她就与他相守。
梁睿看着换下便服的她,心里的爱意在萌芽:如果他不是皇上,我倒愿意相信他是个温婉的女子。从小时起他一直觉得自己错觉他就是姑娘...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一行两马十二人早就走出离京城数里的落杨镇。冰雪在融化,一路走下来,人冷马冻,又饿又冷,只好先找一家客栈吃饭休息。
以前她认为古时候都城繁华,都城方圆几百里都是好地方,一定也是热闹的很,现在看来认知是错的。
宁府国都城建在易守难攻的北部中原腹地,位据山河天险。羽林国两次三番地强攻不下,使了无数毒计,害了先帝宁熙攘,在十多年间都不能让宁府国被他灭掉,靠得就是这固若金汤的崇山峻岭和长河天险。
宁府都城之外不是山地就是荒野,除了几处为官府所设的驿站之外,客栈商铺几乎等于无。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在山脚下找到一处简陋的民宿。
这几年宁府国交到她手中勉强维持朝政稳定却经济毫无发展,她也很明显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她站在僻静的民宿小院内看着周围日暮之下的山河岭上飘渺虚幻。
她总算有些明白了梁景对她说的那些话,社稷福祉是什么,就是把百姓和治下都管好,不再贪玩。
之前她在深宫在闹市,摆着皇帝的样子看看一天几百封报喜不报忧的奏折,实际上就是偏安一隅的小皇帝。
现在想想才真的心寒!
“公子,屋里烤着炭火,到屋里暖和。天气还冷,小心着凉了。”梁睿走到她跟前,轻声说道。
“你说这些年我是不是过得*逸,太随心所欲?从来都不知道这山河百姓都是在我的治理之下一点起色都没有。”如今她身边还有梁睿能和她说说体己话。
“我一直以为公子不应该在深宫里待着,被蒙蔽了。其实这些年你身不由已,他们那些人倒愿意您听之顺之,维持稳定便是。毕竟维持现状好过不受掌控,可是您这些年都做到了,吃吃玩玩,画画奏折。现在您离开他们的控制范围,我就偷偷告诉您,我悄悄地准备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说到最后两句,梁睿附在她耳边低声。
“梁...”她讶异地看着梁睿。
“我不是有意欺瞒您,只是...怕你哪一天被群臣发难,也好周旋。”梁睿低声道。
她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决然,这是她认识的另外一个梁睿。
“恕臣斗胆...”她原以为就此和梁睿离开朝堂远走高飞,不想...
“我都明白了。”她的心里在纠结如果梁睿要替她出头,要挽回她的大权,要为她牺牲,她会坚定回去吗?
那天谷翎来告诉她的奇石之事是不是编排出来的。她看着眼前的梁睿,心犯疑虑。
“先把先帝的死因查明,你的兵卒会派上用场的。你通敌叛国的风波还在,单凭这一支两万人军队撼动不了什么的。这力量留着清君侧。”在她离开宁府国都时她有些打算不再回去。
虽然这些年她过得锦衣玉食,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那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理想生活,想要“卧看芭蕉听雨声”的闲适。
现在梁睿想要携她重新独揽大权,因此她这才知道她从谷翎告诉她先帝死因时就和梁相府商议好了。
她不知道梁睿心里对权势的期盼多少,因此她也不敢轻易许诺什么。现在她还是宁府国的君王,一言既出,君无戏言。
“城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