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句话多不敢多说,立刻驱车送裴语桐赶往最近的医院。
纪越泽捧着裴语桐的手,把她手里的碎玻璃片扔掉,心疼地替她吹气:“桐桐,疼不疼啊?”
虽然已经晕过去,可裴语桐的表情看起来依然十分痛苦。
“师傅,再开快点!”纪越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徒劳地催促。
“不能再快了。”司机急得满头大汗,目光时不时地往后瞟。
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一处小医院门口,纪越泽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票子扔给司机,着急忙慌地抱着裴语桐下车。
时间已近凌晨,医院里的人不多,守在前台的小护士看到浑身是血的裴语桐,吓得瞌睡虫都跑光了。
“快,急诊室!”小护士拍了拍旁边的同事,飞快地蹿出前台,带着纪越泽往急诊室的方向去。
半个小时之后,裴语桐终于被送出急诊室,纪越泽担心地迎上去:“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
医生看了纪越泽一眼,眉头一皱,语重心长道:“你们小年轻爱玩没什么,但也要注意尺度,病人脖子上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需要好好养着,年纪轻轻落下一身疤,可不好看。”
这话纪越泽听得一头雾水,裴语桐的脖子上怎么可能有伤?
直到送裴语桐回普通病房的护士离开,纪越泽才上前掀开裴语桐的衣领看了一眼。
裴语桐的脖子上确实有一圈伤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人掐的。
纪越泽盯着那一圈红紫的地方,目光变得很深。
裴语桐是遇到了歹徒,还是……
想起裴语桐早上给自己的短信,纪越泽心里凉了半截,那个宴会上的人都非富即贵,裴语桐一定要去哪里,除了勾引男人,还会发生什么别的事情?
想到这里,纪越泽狠狠地攥紧自己的手,盯着裴语桐的目光变得幽深。
“桐桐,我该拿你怎么办?”纪越泽上前半步,伸手抚上裴语桐的侧脸,“把你关起来好不好?为什么你总是要出去找别人呢?”
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躺在床上的裴语桐突然低低地哭起来,脸上满是痛苦,嘴里不断地呓语着什么。
纪越泽忍不住心疼,静静地看了她好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附身凑近。
“阿泽……救我……”
裴语桐一声接着一声地喊,句句带着乞求还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我在。”纪越泽单膝跪在床边,一只手握着裴语桐的手。
裴语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攥着纪越泽,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整个人也从噩梦中抽离出来。
纪越泽就这样跪在床边看了她一整个晚上。
隔天一早,裴语桐醒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脑海中闪过自己被纪越泽掐着脖子的画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纪越泽被惊醒,爬起来担心地看着裴语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裴语桐看到他,还没开口,就先红了眼眶:“阿泽……”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纪越泽上前把裴语桐抱进怀里,“你怎么浑身是血地跑回来,脖子上还受了伤?”
“我……”裴语桐刚要开口,就想到纪越泽昨天的话。
如果她把昨天被纪越泽带走的事情告诉阿泽,阿泽一定会报警,那……
纪家在这里虽然说不上只手遮天,但要让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没有确切把握对付纪家之前,她并不能让阿泽趟这趟浑水。
“我没事。”裴语桐说,“我就是回家的时候遇到一个小流氓,脖子上的伤是他掐的,玻璃片是用来防身的。”
纪越泽放在裴语桐背上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绝望而怆然。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怎么可能连裴语桐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分不出来?
“桐桐,如果有事,你要跟我说,我会帮你的。”纪越泽将下巴抵在裴语桐的肩膀上,做最后一次试探。
“真的没事。”裴语桐伸手拍拍纪越泽的肩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纪越泽闭了闭眼睛,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只是扶着裴语桐躺下,让她好好休息。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我不想住在这里。”裴语桐拉着纪越泽的手问道。
“你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想出院的话,我现在去给你办手续。”纪越泽无意识地揉捏着掌心里的小手,看着裴语桐半天都没有动。
“怎么了?”裴语桐发现男朋友不对劲,小声问道。
“桐桐,要不,你……辞职吧?”纪越泽看着裴语桐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来养你。”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裴语桐看着纪越泽的眼睛,“阿泽,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失去自我,只能附庸别人生存的人。”
“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纪越泽站起身,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裴语桐看着男朋友离开,眼睛里却写满了疑惑。
阿泽怎么可能会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很快裴语桐就替纪泽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大半夜满身是血地跑回来,反应应该都不会很平淡吧。
阿泽只是太爱她,怕她出什么意外吧。
病房门外,纪越泽靠在墙上,盯着对面的休息椅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