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珺看了看手里的这盅参汤,内心突然有点排斥。她仔细用鼻端闻了闻这参汤的味道,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温,的的确确是参汤的气味。
原来,惜珺在后世所学的中医,其中有一门必修的功课,那就是“闻”,虽然没有像神农那样边尝神草,但是也闻透了成百上千的草药味,并能细细区别每种草药的味道。
“姐姐,怎么了?”惜琴见惜珺端着参汤不喝,似乎在想什么,便问道。
“这参汤是十分性热的东西,我想还是不喝了吧。”惜珺回了一句道。她虽然并没有从这参汤里闻到其他别的什么味道,可是内心还是不怎么想喝,便借口道。
“钮钴禄妹妹这是害怕侧福晋在这参汤里下了什么东西不成?”苏氏又突然出言道,语调尖刻,足以让全场的人都听见。
果不其然,李氏,宋氏以及耿氏听到了,纷纷回过头看向了惜珺这边。
“钮钴禄妹妹刚刚去了哪里,怎么去了这么久?大家伙儿等了你好一阵子,实在等不到你来,只好都喝了那高丽参汤。”李氏道,“大家都喝了一阵子了,钮钴禄妹妹这是担心什么?”
惜珺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显然自己若是此刻不喝了这参汤,那就是对李氏的不敬,也是质疑李氏的这场安排。
惜珺心里很讨厌这种感觉,她从未被人这样逼迫着去做某一件事情,即便是嫁给四爷,她虽然有点不乐意,但是也知道无法改变历史的轨迹,就安然接受。可现在,她却不得不去喝一碗自己并不想喝的参汤。
“你若是不喝,那就是怀疑侧福晋的恩典,钮钴禄氏,你不过一个格格,敢对侧福晋如此无礼?”苏氏进一步逼迫道。
“并非妾身不喝,而是妾身最近内火旺盛,若是喝了大补的参汤,只怕更加加剧了内火,还请侧福晋谅解。”惜珺道。她本就不是容易屈服的性子,此刻被人这样用言语激着,越发激起了她内心的不驯服。
“哦?既然如此,钮钴禄妹妹的那一碗就别喝了。”李氏体恤地道。
“你不喝,给我喝就是!”苏氏道,“侧福晋一番好意,这么好的参汤,正好让我补补胎。”
说罢,苏氏便令自己的丫鬟喜鹊到惜珺的高几那边去拿那碗参汤。惜珺总觉得今日的苏氏一言一行皆有古怪,可是又看不透她这番行为里到底藏着什么。
喜鹊将惜珺高几上的那盅汤端走了,果真递给苏氏,只见她果真喝了那碗汤。
“喝就喝吧,反正不是我逼你喝的。这样喝大热的补品,对胎儿并不好。”惜珺心里暗暗想道。
苏氏喝完了那碗汤,惜珺看了看戏台上的戏文已经接近尾声了,又见天色已经转暗,心里默然道:新年快些来到吧,明年就可以跟四爷出门了。
众人又恢复如初,仍旧一派“和睦”地观看着戏台上的戏文。
惜珺以为,这一日就会这样过去了,可是显然有些人是不会这样让这一日平静地溜过去的。
“哎哟,哎哟,我肚子疼!”苏氏突然大叫起来,再一次打断了众人看戏。
李氏朝着一旁伺候的人一挥手,那人便立刻让戏台上的人停止了表演,纷纷收袖退了下去。后来,惜珺回想起这一幕,才明白李氏这一切都是预谋好了的,不然她如何这样井然有序终止表演,然后来“审判”自己?
“苏氏,你怎么了?”李氏扶着蓝芯的手站了起来,走到苏氏跟前去问。其他人也自然纷纷被苏氏闹出来的动静声吸引了过去。
“侧福晋,我肚子痛!快救救我的孩子!”苏氏扶着喜鹊的手,大惊失色地道。
惜珺也跟着众人站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围上去看,只是站在外围冷眼旁观着苏氏。
“快把她扶起来!绿珠,快去请秋大夫过来。”李氏当机立断地道。
“她这是怎么了?”宋氏瞧着苏氏的样子,“怎么突然肚子痛,当心腹中的胎儿!”
“侧福晋,快救救我的孩子,侧福晋!”苏氏脸色发白地道。
惜珺从人后看了看苏氏的脸色,瞧着发白,似乎正在大失血,可是她下身此刻并未出血呀!
“还是把她抬走,平躺起来才好呢。”耿氏说了一句道。
“不行,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若是冒然动作,只怕对她不利,还是不要抬动为好。”李氏喝断耿氏的话头道。
就在这个时候,秋大夫被绿珠拉着来了。众人立刻为他退开了一条路。
秋大夫立刻蹲下去为苏氏把脉,众人也皆都屏气凝神地观察着苏氏的反应和秋大夫的脸色。
此刻,个人的心思自然皆都不同:宋氏知道苏氏是李氏的人,她自然不愿意苏氏产下孩子,以后为李氏又增添一翅;耿氏比苏氏早入府,如今不得四爷宠爱,自然也不会高兴看着别人生下孩子。
惜琴小心地躲在惜珺身后,似乎很是害怕,可是她心里却又想去看看苏氏难受的样子,大抵是苏氏屡屡讥讽她,此刻见苏氏受难,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痛快。
惜珺瞧着苏氏,却没有闻到血腥味,心里正纳闷,却听到秋大夫突然道:“侧福晋,苏格格小产了。”
众人纷纷露出一番惊讶的样子,这样的结局似乎早已被预料,但是他们又都不得不露出一番惋惜的神色。
“侧福晋,侧福晋,为我做主呀,我的孩子怎么会突然没了?”苏氏突然嘶声力竭地大喊了起来。
“你放心,本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