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天。我与派格之间的硝烟仍没有消散。
作为生活事物合伙人。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作为性格互补的朋友,我们也愉快地相处了四年。
派格对我说,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他是有过思考的。
一碰面,他便准备向我开诚布公。
我了解派格。他为一切华而不实和不着边际的的东西买单。这其中包含物质与精神两个层面。
当现实事件与不切实际的潜意识漂浮物相互交合碰撞的时候,派格慌不择路地选择了后者。
我没有兑现承诺手刃他,事实上,我都没有给他继续解释的机会。我对他采取了冷处理,对整件事更是避而不谈。派格自知理亏,所以就一直软着性子。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他梗概出整件事情的全貌,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这件事成了我与派格之间的“秘密花园”。谁先提起谁就输了。而促成这出尴尬闹剧的另一个责任人却销声匿迹了。我毫不意外地在网上查到了一些有关他的信息。无关是非,一切都符合我对他的基本判断。还有一点,尽管我没有当面质问过他,但是八九不离十。
他不希望这么快就被丽港的媒体挖隐私墙角。
镶束花艺位于响湾一零九大厦二十四层,是一家会员制花艺俱乐部,会定期举办花艺沙龙和一对一的私交培训课程,同时以售卖稀有花卉绿植而闻名。在魏思敏的介绍下,承俊通过传邮件的形式预定了一束花。
早上九点,镶束的工作人员准时按响了门铃。
在这之前,承俊正伏在餐厅的吧台上提调基础员工档案。吃饭,喝咖啡,工作或者发呆,他喜欢坐在高脚凳上做任何事情。无聊的时候还可以稍微扭一下凳子,借助惯性乘着椅子转几圈。
白色的文案隽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左上角的证件照上是一个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女孩子。虽然说证件照十人九丑,但能把人照的完全失真,也算是门技术。承俊每看两行字都会不自觉地瞄上两眼那照片。
简直太丑了...真人明明还没这么丑...承俊反复对照着那个女孩留给他的身份信息。确定是同一个人没错。
吧台的正前方,摆放着一张长方形餐桌。桌面一尘不染,清晰可见盤延的大山行木纹,只有达到一定树龄的美国黑胡桃才会拥有如此浑然天成的艺术。承俊很喜欢这张桌子,所以再清空原有家居物品的时候,特意将它保留下来。这张桌子和新的家装氛围不搭,但还好可以和那套懒得拆掉的实木楼梯相映生辉。
那个女孩坐在桌前,用叉子扒拉着碟子中的半熟煎蛋,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橘色的蛋黄搅着清净的蛋白。
“怎么?你不吃半熟蛋吗?”
女孩抬头瞄了一眼承俊,她将煎蛋的一头用叉子叉住并迅速的折叠起来,一口气全部塞到嘴里,神态就像个赌气的孩子。
响亮而单一的旋律把承俊从记忆的画面中剥离出来,他站起身,朝楼梯口走去。
承俊下楼没多久,他的手机屏幕便亮起来,同时伴随着电子震频的蜂鸣声轻轻摩擦着桌面。那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越来越诡异,最后竟然震飞,直接掉落在地上。
屏幕黯然,又再次点亮,来回往复,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陌生的数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馥郁之气,像雨后的清茶浸满了大颗的玫瑰花蕾。承俊将花束随手放在桌上,他瞥见吧台上的大片水渍,笔记本合着,正泡在那摊水里。他赶忙把笔记本拿开,用纸巾擦拭。他低着头,无意中瞥见自己的手机。手机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承俊俯身捡起手机,他直起身,警惕地环视着整个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他把手机随手放在桌上,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
承俊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他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景澜。他接起电话。
母子之间的对话非常简明扼要,撂下电话,承俊再次陷入茫然之中。他刚刚离开的时候,明明没有合过电脑啊...
他打开笔记本,想看一下房子刚才的监控视频。
承俊点了一下按键,屏幕依然黑着。他突然感觉到异样,仿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可以探测到诡异的情绪。他蹙了下眉头,那黢黑的显示屏上似乎影着一个人。承俊一惊,他立刻扭过身子。
一切如常。房间中死一般的静寂。
承俊慢慢转回身。显示屏竟然亮了...
他怔怔地望着屏幕中的女孩,这让他再一次回忆起了那天的景象。他合上电脑,用手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手边的咖啡已经微凉,承俊端起杯,轻轻咂了一口。清冷,苦涩,渐渐回甘。一切又回到现实中来,他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清幽的白色理石台面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只擦着金釉的餐盘,简素洁扎着一件浅紫色的碎花围裙,正在炒菜。她的头发乌亮,烫的非常整齐,眉眼细腻,看上去颇为舒心。
从切菜到烹炒,乃至最后的摆盘,简素洁都亲力亲为,菲佣显然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安静的立在一旁。待女主人吩咐,她才把双手从自己浆白色的裙兜上拿开,把丰盛的菜肴一一端到餐桌上。
门铃想起。简素洁赶忙把手上的平铲交给菲佣,紧着细碎的步子来到门厅。
菲佣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束橙黄色的玫瑰花,承俊众星捧月般的从花束中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