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下子麻利至极,按说守城门的官兵原是不该这般不堪一击的,可如今天下动荡,群雄割据,但凡有些武艺的兵丁都被太守编纳入自己的队伍里了,如今这看城门的都只是地方衙役招募的平头百姓,美其名曰乡勇,其实没啥真本领。
出城之后我们便颠沛在狭窄的官道上,夜风吹过,不觉打了一个寒战,立时感觉清醒了许多,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同一场噩梦,便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痛的,这不是梦,可我多想这一切不是真的,而我还在逍遥坊里快活呀!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个时辰之前,自己还在逍遥坊里如同神仙,可此时,竟如乞丐一般,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逃亡”,想到这两个字眼儿,我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破布袋,里面硬硬的,借着月光展开一看,果然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要是不赌,够平常人家用上十辈子的了。
忽然间,脑海中又闪过了爹最后的嘱咐,“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能再回彭城!”
隐隐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恐怕这是我乐家的一场劫难,想回去看看爹娘是否安好,可身体却离家越来越远,只是恨不得肋插双翅,飞到琼林寺,找那位治化长老问个明白。
可找到琼林寺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过午了。这座寺院不算大,青砖石瓦的三排大殿依山而建,寺门大开,上面的朱漆早已掉落,顶上的瓦缝里杂草丛生,显得好生古旧。
走进寺内,几处佛殿虽有些破旧,但很整洁,古木参天,倒也确是处清静之地。
不过如今我的心却哪里清净得下,忙向门口的一位年轻的僧人表明来意,这僧人让我们稍等片刻,容他进去向师父通报,我虽心急如焚,倒也不能往里硬闯,好在功夫不大,那年轻僧人便引着一位老僧走了出来。
说是老僧,也不过五十岁上下,身材高大,须眉虽略有些泛白,但神采非凡,二目如电,身着一件灰白的僧袍,步伐沉稳,想必也不是位普通的僧人,不过这位老僧面容倒是和蔼,与正殿里供奉的佛陀倒还有几分相似,让人有种冥冥之中已相识许久的感觉,再加上爹的交代,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信任。
来不及多想,那老僧已走到我面前,口呼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找贫僧所谓何事啊?”
我双手合十还礼,问道:“您可是治化长老?”
那老僧微微点头“正是。”
我心中安稳了许多,总算是顺利的找对了人,于是便想将事情的经过和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倒出来,但只当我说到我爹是乐谨时,治化长老便面露惊讶的打量我一番,随即一摆手,打断我道:“小施主是否名唤乐杨?”
我点头答应,心中不解,他如何会知道我的名字,想必是和我爹很有交情的,可是怎么从来也没听爹和我提起过呢?
治化长老也一副若有所思样子,继续道:“你们先在寺里住下,等安顿妥当之后,再做详谈如何?”
张井叔抱拳道:“多谢师父好意,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他看了看我,又道:“小恩公,我已将你送到这琼林寺,你爹于我有救命之恩,又以兄弟相称,如今他怕是有难,我要立即回去接应,请小恩公放心,有我张井一口气在,定保你爹娘平安。”
我点了点头,抓住他的手臂道:“张井叔,那就有劳您了,回到彭城一有我家的消息立即给我捎个信儿,我也会尽快赶回去的。”
张井应了一声,便走了。
随后,治化长老将我安排在了寺院东北角的一间普通的禅房里,屋内只有一张很窄的床榻,虽然简陋,但清净整洁,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佛香,提神醒脑。
安顿好之后,治化长老闩上门,便迫不及待的问我究竟发生何事?此时他神情焦急,与之前的泰然自若已是判若两人,我想起刚才他竟能说出我的名字,便反客为主的问道:“长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治化长老想必也知我心意,点头解释道:“我与你爹是同门师兄弟,算起来你应当叫我一声世伯,你出生的那会儿患有赤目症,双眼泛红,且有血泪流出,别人都认为你是不祥的婴孩,你爹无奈之下求救于贫僧,我便用一种古法:夏枯草一钱,绿茶,野菊花,百合各一两,于三份水煮成一份,早晚分服;再配合凉绿茶水洗眼将你治好,想必你小的时候还是会定期的用此法护眼吧?”
我心中一惊,想起小时候的确如此,只是当时不解其中奥秘,若非亲近之人,那是绝不会知道我这个秘密的。
当下连忙点头,道了声多谢世伯,心中自然没了怀疑,便将之前的经历和爹的嘱托详细给他讲述了一遍,随后我便要将爹托付的古药书交给他,可奇怪的是翻遍了那只破布袋,除了银钱外,哪里有什么古药书啊!
我心中大骇,这破布袋我是从未离身的,就连睡觉都抱着它,那药书怎就不在了呢?而且根本没人接近过我们,难道是被张井叔拿走了,这也绝对不可能,可是……我看着同样惊讶的治化长老,不知如何才好,“哎呀,只怪当初爹给我时,我竟没想着看一眼这玩意儿。”
治化长老倒是沉稳老成,他很平静,说道:“师弟做事向来谨慎,既然提到那部药书,就一定不会出差错。”说着他绕着我走了两圈,将我身上的破乞丐服脱下,扯开衣襟,夹层中赫然缝着一张兽皮制成的古卷。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