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四人见赵将军慌忙改口,都是相视一笑,李望州开口问道:“你就是赵延寿之父赵德钧?”
赵将军点头称是。
李望州冷笑一声,又上前道:“我听说国难当头,你父子非要要到枢密使之位,总掌几路大军,才肯出兵,可有此事?”
赵德钧慌忙摇摇头道:“犬子不懂事理,几位少侠莫怪。”
李望州把胳膊交叉在胸前,绕着赵德钧环绕一周,从四面八方细细看了看赵德钧这身金玉辉煌的全身铠甲,继续道:“好,我再问你,石敬瑭叛军和契丹兵马大破朝廷北上第一路大军,势不可挡。你和你儿子赵延寿总揽朝廷五路援兵北上,下一步作何打算?”
赵德钧虽是落于人手,但毕竟是武将出身,此时定了定神,倒是镇定了下来,开始思索着要怎样应付了眼前这番审问。
李望州见赵德钧面色踌躇,一笑道:“赵大将军不会是要叛国投敌了吧?”
赵德钧惨然变色,朝聂远和李望州一拱手道:“不瞒两位少侠,本将此行潞州,正是要下达军令,要高行周高将军即日率昭义军精骑作为先锋,北上逆击叛军。”
李望州和聂远对视一眼,均不知赵德钧所言真假,李望州又问道:“朝廷大军兵至何处?”
赵德钧道:“小儿亲率三万忠武马步军已距潞州不过五百里,料想十天内便能到达潞州,再有不足十日,便能与其余几路兵马会合。”
李望州闻言大怒道:“大军未至,赵延寿令昭义军出击,是有意要昭义军自废武功,剩你父子一家独大吗?”
赵德钧急忙道:“绝非此意,小儿之意是要高将军突然出击,以挫叛军锐气,小儿自当亲率几路大军随后接应。”
聂远点了点头,指指赵德钧身后道:“将军请回吧,今日冒犯,还望恕罪。”
赵德钧巴不得早些离开,此时不敢多话,拱了拱手,连忙转身小跑离开。
未能走上几步,赵德钧听得背后一声叫喊,惊得他心尖一颤。
“赵将军!”聂远一开口,李望州和两女子都好奇地看着聂远,不知他还有何话要说。
莫非是要反悔放走赵将军吗?
“赵将军父子已经位极人臣。食主之禄,还望将军莫忘行忠君之事。”聂远道。
赵德钧转过身来,连连拱手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几位少侠还有吩咐吗?”
聂远拱拱手道:“请便。”
赵德钧如释重负,头也不回,飞也似的离开了。
赵德钧离开以后,李望州看看三个蒙面人,拱拱手道:“三位少侠……”
三人都是一笑,随手将脸上丝巾扯下,李望州朗然一笑道:“这位少侠身手了得,又是一身胆气,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且不说此次英雄大会怎样,结识少侠,李某便不虚此行了。”
聂远闻言一笑道:“李兄谬赞在下的这些话,都是在下想夸赞李兄的,被李兄说了出来,在下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李望州见聂远说话直率,当下觉得两人甚是相投,也对他敞开了肺腑,继续说道:“兄弟合该如此,本不需那些弯弯绕绕,李兄说句话,聂兄弟莫怪。”
聂远却不知李望州也说些什么话出来,只得应道:“李兄但说无妨。”
李望州点点头道:“愚兄以为,聂兄弟虽然武功与胆气俱是一流,见识却差了些,以后在江湖上怕是难免要吃些苦头。”
“不知……此话怎讲?”聂远奇道。
“就拿刚才赵德钧来说,聂兄弟既已把他抓来,就已得罪于他。不论是杀他、放他,还是让他吃点苦头,结果都是一样,他必定欲要除你而后快。”
聂远此时回想起来,发现确如李望州所说,也点头称是。
李望州继续道:“既然已得罪于他,聂兄弟最后那番话,岂不是对牛弹琴?那赵德钧如何会听你?”
聂远又点点头道:“李兄所言甚是。但在下不过是尽己之力,不论他会不会听,我若不说,终究是心里不安。”
柴嫣在一旁闻言,对李望州哈哈一笑道:“他这人一向都是这样,我都已习惯了。”
李望州听聂远说出这般话来,心里竟被掀起了一阵波浪,脸上却只是放声笑道:“好一个心里不安!你这朋友,李望州今日交定了。”
李望州说罢,取下腰间别着的酒壶扔给聂远。聂远取下壶塞,正要饮酒,却见柴嫣怒目而视道:“不能喝酒!”
李望州见柴嫣突然怒斥聂远,只道是他两人乃是一对爱侣,且聂远平常多受柴嫣的严加管束,也是个怕妻之人。想到此处,李望州又是不禁一笑。
聂远见柴嫣生气,想要归还酒壶,但见李望州情真意切、真挚率真,不忍拒绝,便随口倒下些酒道:“好酒!”
李望州取回酒壶,看看柴嫣那气鼓鼓的模样,小声对聂远道:“还不快些宽慰宽慰弟妹?”
聂远先是一愣,随后看旁边柴嫣只是瞪着自己,一语不发,苦笑一下道:“事情紧急,先说要事吧。”
柴嫣看看聂远,心想他这是默认他与自己是对爱侣了吗?想到这处,竟不由得心头一荡。
柳青听聂远要说正事,急忙上前道:“我和柴姑娘在此接应你们,乌帮主他们已安置到了安全地方。”
李望州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烦请两位姑娘引路,带在下和聂兄弟过去与几位兄弟一叙。”
聂远有意避开了柴嫣的眼神道:“正好,我也有些事要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