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狮子来势劲急,只听嗡嗡之声,四下劲风四溢,激得场中众人衣襟随之摆动不停。
达僧格显却不闪不避,左手一抬,竟将那数百斤重的石狮子稳稳接住,而后大袖一拂,那四溢的罡风竟然消失了。沈庸见他举手间,轻轻一下便化解了乔敬攻势,心头不由得打了个突,惊骇之极。
达僧格显手托石狮,却面不改色的笑道:“乔施主的罗天散手,虽然劲力刚硬,却硬而不猛,后力不济,实难伤我。”说罢大袖一挥,又将石狮推出。乔敬脸色一变,他一托一挥间,已觉力竭,更不曾想到这大和尚不仅功夫了得,还有如此神力。眼见石狮扫来,已是汗如雨下,若能堪堪接下这招,也必是气力虚乏,难以应对达僧格显接下来的招式。
乔敬还在思索应对之法,突见沈庸挺身而出,双手一叠,硬是将石狮托在怀里。达僧格显不想如此小娃,竟能接住他的大日莲花功,冷然道:“好个娃娃,且看我再使力些。”倏然间,大和尚内力一催,那石狮子仿佛活了一般,竟又在沈庸怀中乱转起来。沈庸无法控制那石狮的转势,于是间,他左手托底,右手擎头,双下使力,又将石狮抛了回去。乔敬不想沈庸年纪轻轻竟也有此大力,不禁暗暗一惊。
殊不知沈庸并非生有神力,他的内功玄冰心法出自道门,道家讲借力打力,所谓“你力是你力,我力是我力,你力打来我不动,我力打出你受重”,敌人之力袭来,如同打在飞转的圆轮之上,圆转轮回,还施回去,颇有动静结合,阴阳两宜之道。
达僧格显看着那嗡然来去的石狮子在俩人手中有如玩物一般,心中凛然一震,想不到这少年,年纪轻轻竟能与他比拼气力而不落下风,顿时脸色一黯,手上发招,只见那石狮子好似陀螺一般,旋在半空越转越急,更夹杂着猛烈劲风,逼得场中众人连连后退。片刻之后,那石狮子似也受不住那股劲力,只听嘎嘎之声,那石狮之上竟现了数条大大小小的裂纹。
沈庸虽以借力打力之法应对达僧格显,然那和尚的大日莲花功毕竟气力无俦,再过数招,已觉倍感吃力。达僧格显心思细腻,一瞬间便已洞觉沈庸后继无力,倏地又将石狮拨动一圈,扬声道:“小施主,看我这招如何?”话音未落,猛听嘭的一声巨响,石狮子竟在半空瞬间炸裂,那一团团洒落下的石粉,被达僧格显以内力推出,粒粒石粉便被和尚一催,登时合成一堵石墙,向沈庸横推而来。
达僧格显早就发现那沈庸所用不过是巧力而已,他自恃身怀旷世修为,若要硬碰硬,那小小少年又岂是自己的对手。沈庸右手疾扬,一股寒流从他右掌之中猛推而出,正正的打在身前那堵石墙之上。那石墙本是粉粒汇集,受玄功内力一激,登时化作粉尘向地面飘散。达僧格显冷然道:“原来是东海传人,果然不同。”两人你来我往,以内力过招,可沈庸心知自己硬拼修为,绝非大和尚对手,急忙将身子后拉,想要退出战局。可达僧格显忽的右手一撩,阻住沈庸后路。
达僧格显右手发力,左掌反拨,一招“天元倒悬”,内力猛然间被他调换了方向,沈庸身子被内力所牵,陡然失重,紧跟着一晃,眼看立身不稳,达僧格显又将右手探出,只听呼的一声闷响,袭往沈庸胸前。掌至半路,乔敬已看出达僧格显意图,早已发出一路掌力伏在沈庸身前。却不想那劈空一掌,被乔敬一挡,竟一化为二,分袭沈庸两边。沈庸一惊,双足疾忙点地,身子向后急射而出,可任凭他身法再快,也不及那掌力如电闪般掠来。两声脆响,沈庸左右胁下同时中招,一口鲜血便已迸发当场。达僧格显右手敛回,掌势不散,将沈庸罩在掌力之下。乔敬见大和尚突收杀意,心头一宽,可要想在大日莲花功下救人,又谈何容易?
转眼间,又听达僧格显手中嗤嗤作响,大日莲花功威势大增。沈庸身陷掌力之中,无法脱身,渐渐感觉已有风雨大至之势,劲气逼面,势不可挡。沈庸运力反抗,可他功力不曾恢复,凭他如何发力,那玄冰心法好似泥牛入海一般,全被达僧格显的大日莲花功吸纳。乔敬心道不妙,舞起手中鎏金枪,金光皪皪直刺和尚面门。达僧格显竟不挡敌人来势,右手捺力,左手成拳,往乔敬胸口急袭反攻。他自忖功力在乔敬之上,一招“卧虎拳”蓄势迸发而出,当可后发而先至,打他个措手不及。
乔敬眼看那卧虎拳法直袭自己而来,急忙将鎏金枪收回,化作屏障格在胸前。乔敬对这番邦和尚心下本就存着忌惮,突见他挥拳打来,只道他仗着极为霸道的大日莲花功压制自己,却不料拳至身前,猛然一晃,一拳变两拳,两拳变四拳,顷刻间,已罩住乔敬前后左右四个方位。乔敬心中一震:“此莫非是失传已久的千叶神拳?”思绪一愣,霎时间那猛烈拳法已幻化为三十二拳,四面八方分袭乔敬而来。
便在此时,达僧格显只见身前翩若飞鸟般闪来一人,手中佩刀一绕,夹守带攻而来。大和尚蓦觉冷气森森,一道银光,劈面而至。达僧格显不想此时此刻竟有人助拳,待佩刀近身时,急将右手收回,把刀一引,强用内力将那使刀之人推开,他心头一惊,但见来人是个中年汉子,心道:“怎地今天有如此多的高手在此?”达僧格显劲力一收,沈庸脱却和尚的束缚,顿觉浑身自在,又见那来人,心中一喜,叫道:“陶大叔!”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