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都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之中家里有不少人是经商的吧?”陈恪问道。
这点儿不用调查,便可知道。
寒门子弟是也可读书,但那是微乎其微的。
从蒙学到考中童生,再到考中举人有了做官资格,至少得在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寒门之家,倒也能供到二十岁。
可又有几人是在二十岁能够考中的,三十四十,比比皆是。
一般穷苦人家,谁家有多余的粮食白白养着一个壮年丁口。
所以大部分士子,要么是地主,要么是小自耕农,要么就是经商的,反正绝对不会是贫寒之家的。
而且,凡是地主,自耕农只要手中有了资产,便必然会涉足商业的,以赚取更多钱财的。
陈恪出言,没人答话。
谁敢说,谁若说自个儿家不是,那当场就可查验。
陈恪紧接着便又道:“你们若谁敢说,能让你们家不再经商,再来说这些吧。”
这样说,就更没人敢接了。
“既没人敢,一切便都免谈了,比你们自己赚的盆满钵满了,却不管别人的死活了,这可不太地道。”
自己还涉足其中呢,却反对别人去做,这可说不过去。
陈恪出言,依旧没人说话。
今日本是由孔敏学讲学,批判朝廷扶持商贾之事。
没成想,孔敏学不过才说了两句,主场却被陈恪抢了过去。
陈恪知晓,孔敏学若引经据典与他辩驳的话,他绝对不会是是其对手的。
因而他那一番话讲完,没再给孔敏学任何讲话的机会,随之便做了最后的总结,道:“任何事物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而不断变化的,儒学发展至今经历了多少次变革?这次也是一样,经济乃是国之命脉,非发展不可,谁若不顺应时代潮流必将只有死路一条。”
老朱可并非轻易妥协之人,只要是老朱认定的事情,那就绝不会被人所阻拦。
丢下这句话,陈恪抬脚便走。
走至门口,随之又转身道:“你们还是散了吧,朝廷花钱培养你们是为你们能为国为民所效力的,而不是让你们聚众闹事给朝廷出难题的。”
之后,陈恪径直离开国子监。
那些士子虽还有人不认可陈恪所言,但孔敏学却觉自己在陈恪一番言语打击下颜面招致损害,完全没有心思再讲下去。
吵吵着,要去找老朱告状。
这事儿乃是老朱拍板定下的,即便是找老朱告状,怕是也得不了什么好结果。
其实说来,主要还是孔敏学降不下去了。
若能讲下去的话,在这些士子面前为自己的言论积累名气,再去老朱那里告状,不是更能给自己增加筹码吗?
孔敏学离开后,其他士子自是纷纷散去。
虽说是江南之地的格局,好像是商放于了第一位,但士子的地位却并未降低。
反而有不少百姓开始寻那些士子请教起来。
因为贸易往来即便送货那也得识字才行,不识字连个营生都不好找。
读书,那是不管怎么变化都是受人尊敬之事。
说到底,那些士子其实是担心重商之后,他们的地位会被拉下。
既然没有,他们也不会那么反对了。
江南的那些士子都已不再反对了,其他地方的士子再说什么都已无用。
之后,陈恪直接从江南之地找来了些亲身经历了江南一些列变化的百姓,有他们现身说法,讲出江南变化带给他们的好处。
寻常百姓听江南那些百姓说的那么好,竟跃跃欲试,开始盼望着他们这里什么时候也能碰到这些好事。
这也是这个时候不能随意流动,若是可以的话,怕是有一多半的人,开始往江南之地寻营生了。
对江南有希翼那是好事,便证明江南之地的事情可顺利进行下去了。
就在陈恪忙着江南之地的时候,汤和却直接找到了老朱。
此去江南,汤和可没少出力。
许是因为给陈恪那道密旨的原因,老朱见到汤和异常客气。
不等汤和见礼,便招呼着给陈恪赐坐。
但汤和却很执拗,即便在老朱开口后,李德喜搬来了凳子,但汤和却还是见了礼。
汤和小心翼翼,老朱也了解。
汤和非要见礼,老朱也不再阻拦。
见过礼后,老朱又招呼着又上了茶。
喝着茶,汤和先与老朱闲聊着。
满朝上下,什么样的人老朱没见过。
汤和闲聊,老朱也笑着回应。
反正汤和不说什么事情,老朱肯定不会多问的。
说着,汤和随之道:“陛下,臣这几日略觉疲乏,这身上没甚劲儿,就连抬腿也有些费劲儿,想回凤阳修养上一段时间。”
汤和说的委婉,但言中辞官之意很是明显。
汤和所言的那些症状,乃是年岁大之人所固有的。
若想修养上一段时间,便把这些症状彻底消退了,怕是不可能了。
汤和辞官,老朱起身,面容深沉,于房间中来回踱步。
片刻后,转身问道:“此乃你真言?”
汤和若回了乡,那他的职位很快就会被别人顶替,那他再想回来,可就不易了。
“是真的,臣去江南一趟,越发觉着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了,臣老了,该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了,臣也到了该卸下功名的时候了。”
汤和一番话说的言辞恳切,其意思是自己老了,该安享晚年了。
对汤和这种勋臣武将主动卸掉兵权职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