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苏贝齿微微咬唇,依旧屏息仔细探查他的身体情况,但是探查到情况后,她的脸色是越加难看。
那是一种至烈至强的毒,说是毒,或者不如说是一种咒,是那赤蛇施加的咒,礼苏行医多年来,从未见过的霸道的东西,若非君越非同常人,估计现在已经命归黄泉以最狼狈凄惨的模样死去了。
“阿苏。”君越忽然开口温柔的喊着。
那双被斑点疙瘩挤的变小了不少但却依旧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礼苏,好似她就是他眼底所有一般。
“你说我死了,就能原谅我,是真的吗?”
礼苏紧咬着牙齿,眼帘垂着,挡住了里面的色彩。
“阿苏,曾经的种种,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被人所害,还遭受了那么多苦,你怪我是对的,我君越自十一岁就征战沙场,一步步历练而上,驱赶外敌保卫南国,行事不算磊落但也自问对得起我来此世上的使命,我一心谋略,征战天下,希望有朝一日能平了这乱世,只是百般谋略,却还是没能护好你,我自问对得起天下人,却只负了你一人,阿苏,对不起。”
他轻轻的说着,却带着无尽的痛楚,这是这两年来他心中的郁结,也是他午夜最深的折磨,阿苏,他的阿苏在哪里?是他不够好,才害了他的阿苏。
如今看到她好好的站在这里,无人能明白他的喜,无人明白他比所有人都更想护好她。
只是,他没有机会陪在她的身边了。
礼苏没有说话,放在袖下的手却是紧紧的握住。
久久,轻声呵了一声。
“被人所害?害我的人,不是你吗?是你,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你执手承诺与我不变,可你骗了我,你用柔情编制了一张迷网,你说你信任我,不是我杀害你的母妃,你说你会弥补我,所以为了你的小师妹换走了我的心,你说你放我走,却将我骗上战场,你说你爱我,却是转眼就要娶别的女人,将我逼上绝路。”
“君越,皇上,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的身体已经是灯结油枯了,是我心中的不甘与恨,让我从鬼门关里熬了过来,我每日每夜都会提醒我自己,曾经的愚蠢将自己害到了什么境地,又将身边的人害到了什么境地,君越,你说你对不起我,可我,不想接受,所以,够了。”
礼苏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着。
君越眸色惨淡:“是啊,我口口声声的说着护你,但伤你最深的,却是我。”
他没有多余的辩解,尽管害她的人不是他,却是因他而起。
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直到君越肚子上的东西一阵涌动,使得君越脸色一白,身上的气息更是虚弱了几分。
“阿苏,你怨我恨我,但至少还是记得我的,原谅我的自私,我想留着我心中唯一的姑娘,原谅我一直记挂你,走吧,从这里离开,外面有我的人,能帮助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离开这里。”
君越说着,又轻轻的扯了下嘴角,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随后就要闭上眼睛。
“不可以。”礼苏忽然叫了一声。
“你不可以死在这里,我还没有比你强大,夺走你的一切,你怎么可以死的这么轻易,怎么可以。”
她喊着,手上执着的探着他的脉搏,一定有办法的,他一定不会死的。
她努力的想要打开检测库,脸上憋出了冷汗。
自从她离开战场到了梁国,她就再也没有开启过检测库了,她觉得她已经没有了资格为医,而这两年来她炼制更多的都是毒药。
但看着君越的气息越加羸弱,甚至感受不到的时候。
她茫然了。
盯着君越的脸,他怎么可以死呢?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呢?
他说了对不起她,不应该好好让她报复回去,不应该好好弥补她所遭受的一切吗?
怎么就能死的怎么轻易?
忽然,一滴透明的东西滴了下去,落在了君越的脸上。
礼苏盯着,忽的笑了,笑的怅然,笑的讽刺,笑的,是她的愚蠢。
到底,心中还是有他的。
否则,看到他这般,心,为何会觉得痛呢?
真是没用。
她的手抬起,随后又是放下,盯着君越安静的脸,嘴唇重重的颤抖着。
这样频繁的弧度,使得在她衣领内侧睡觉的豆芽绿惊醒了,或者说是感觉到主子身上的低沉气息而醒。
发生了什么了?
豆芽绿晃荡着叶子扫着礼苏的下巴,却并没有得来一丝的注意力,它注意到礼苏的模样,空洞而痛苦,看的豆芽绿心中心疼,谁趁着它睡觉时来欺负它主人了?(多了去了,有人有蛇有蝙蝠,而你却在睡大觉。)
忽然,它的鼻子吸了吸,好好闻的味道,有美食哎。
它欢喜的转身,就对上了君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顿时吓得赶紧用两片叶子遮住了眼睛。
好丑的人类。
嫌弃之后,豆芽绿也感觉到礼苏似乎是在为这个人类而难过,而这个人类身上有香喷喷食物的味道。
顿时,它兴奋了,上下打量着君越。
越看,忽然觉得这人类身上好像有股熟悉的气息,是什么呢?
它用力的嗅着,努力的思考。
“小东西,你可以救他吗?”看着豆芽绿出现,礼苏的大脑忽然反应过来。
她知道这个小东西本事不简单,而去很喜欢吃她做的毒,还能给她疗伤,说不定可以救君越呢。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