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了床,早餐本不胜在花样丰富,主要是好消化搭配得当,所以姜姜特意做了油炸饼和豆腐脑。另配了四样精美的小菜,特别下饭。
申屠稳吃得心满意足,不用说,姜姜又得了丰厚的赏赐,这一次是一套共十二只的缧丝玛瑙盘子,雕刻精细,纹理漂亮,声如金玉,造型别致。
因为有了小火房的缘故,申屠稳从这以后每天早饭和宵夜都由姜姜做给他吃。
而王爷的赏赐也像流水一样抬进了远尘斋,无一例外都是赏赐给姜姜的。
什么珍珠衫、白玉佛、琥珀坠子、七宝手串,姜姜的小房间都被塞得满满的,已经无处可放了。
“王爷,这些日子您给的赏赐太多了,”姜姜有些无奈的对申屠稳说:“奴婢能不能请您恩准告一天假,把这些东西带回家里去?”
“放不开也没关系,我拨间大点的库房给你,这些东西不要拿到家去了,还是留着给你做陪嫁吧!”
申屠稳当然不是舍不得这些东西,他想要把姜姜给喂熟了,自然就不会吝惜钱财,只是想着小东西若是把这些东西转移了,一旦溜出府去,就没什么东西能拴住她了。
姜姜无可奈何,突然间又听申屠稳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我想你来府里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明天便准你一天假回家去看看,只是记得不可过夜,天黑前必须回来。”
姜姜不防还能得到这样的恩准,真是喜出望外,比赏赐给她什么贵重的礼物都让她高兴。
所以第二天她特意一早上起来给申屠稳做了几样精美小菜。因为厨房有新鲜的笋和鱼虾,所以做了一道醋鱼,做了几份小炒,另做了一盘扣肉。
而姜姜自己在做完早饭后,就收拾停当跟申屠稳告了假出了府去。
她之前就已经盘算好了,虽然自己暂得了一天的自由,但还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首先不能回苦力街,因为一旦回去了,众人便会炸开了锅,只怕会不放她回来。
若是去找悬壶公子也不太妥当,两个人是密谋好了的,若叫人撞见他们两个认识反倒不美,况且悬壶公子也能找人联系上自己,两个人也不一定非要见面。
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去宇文府一趟,毕竟自己从那次被悬壶公子的人带走,宇文征己就再也不知道她的消息了。
这些日子想必是急得够呛,所以姜姜决定去宇文府一趟,好给宇文征去吃一颗定心丸。
她因为从王府出来,所以身上穿的是女装,怕被人认出来,故而头上戴了一顶帷帽。
因为许久没在街上走,所以姜姜也没有雇车,只是一个人慢慢的步行着。
如今已是初春天气,柳枝泛黄,远远看去,已有几分绿意。
姜姜走在街上,步履不紧不慢,四处观望着。
走过金桥街的时候,远远看到很多人围在那里,七嘴八舌的,不知在说什么。
姜姜一时好奇心起,便也走上前去。
只见人堆中有一个老太太坐在那里,穿的破衣烂衫。地上放着一张大纸,上面写着卖身两个字。
心想这老太太也是苦命的人,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要卖身为奴,想是家中实在过不下去了。
但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姜姜虽然听不太明白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觉得这老太太和寻常卖身的人不太一样。
“这婆子要典身钱是多少?”又一个新走过来的人问。
“要价二十两,”之前就在这里看热闹的一个人说:“你可要买回去吗?”
“一个老婆子要二十两银子?”这人听了不觉诧异,说道:“她可是有什么出众的本领,或是绣活精细或是识文断字?”
“这婆子说了,除了吃饭她什么都不会。”一个人说道。
“什么都不会,还要二十两?!”这不是抢劫么。
“非但如此,这婆子刚才说了,她既不给人家作奴,也不给人家做妻,要是谁把她买回去当母亲一样供养着她便答应。”
“这是个疯子吧!”新来的人大叫道:“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事,真是奇哉怪也!”
那老太婆听了之后,把头一抬一脸的理直气壮:“老身便是这样,你待如何?难不成把我抓去问官?二十两典身钱一分不能少,我不与人作妻不与人做婢,但有奉我为母的,我便欣然同她前往。”
她话音一落,众人哄然一笑,继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姜姜在人群中看这个老太太,她穿得衣衫褴褛但却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一丝不乱,眼神倔强,不像是有疯病的人。
姜姜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吴春花女士,也是这么有个性的一个人。
吴春花女士从二十岁起便在南二菜市场卖小菜,被人称为南二菜市场的一枝花。只是她太有个性了,让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
她做的小菜谁吃了都得叫好,可她却不是谁来买都卖的,只要她看不顺眼的人,花多少钱也别想买她的小菜。
到现在吴春花过得好不好?姜姜想到这里,忍不住鼻子发酸。
不知道自己在那个世界死去之后,吴春花女士为她流了多少眼泪。生养的恩情,她是没法偿还了。
想到这里,姜姜越过众人走上前去,把那老太太扶了起来,对她说道:“你跟我走吧,我把你当母亲一样供养着。”
众人一见这情景,立刻又炸开了锅,骗子疯子到处都有,可甘愿上当的却没有